1 ) 被逼的愤怒
暴力、恐怖影片我基本不看,因为不敢。这次在国际航班上,隔壁座位的大叔看这部片子,瞥见居然有个容貌清丽的黑人姑娘,所以鼓起勇气点开这部电影。一边看一边被吸引进去,导演不愧是暴力美学诠释者,屏幕上都是四溅的红色,要是没有彬彬有礼温情脉脉的克里斯托弗·瓦尔兹,我简直怕了!我好喜欢这样的配置,简单的故事,不简单的人性;直接的暴力,复杂的内心。小李的表演要讲几句的,是不是他接的都是差不多的角色,感觉和飞行家和了不起的表演风格雷同啊!这么多年,你长点心吧。
2 ) 后半段和前半段不在一个水平-看《被解救的姜戈》
前半段真的很好看,到大闹小镇以后,亮明身份,赏金猎人要去杀那个三兄弟,他们说要一个一个种植园去找,结果第一个就找到了,后面的重头戏竟然是去救姜戈老婆希尔达。医生为什么以身犯险去帮他,就因为希尔达会说德语,她的名字是德语里女神的名字,好歹把医生和她扯上点什么值得去救她的关系吧。再说了,为什么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去接近坎迪,你直接出个天价说要买这个女黑奴,他们也会理你的吧。
就算前面就是这样的情节,后来他们被识破,破财了12000美元,医生因为无法忍受要求握手而向坎迪开枪。医生开枪还能说的过去,因为他是反对黑奴制,崇尚自由的。那个叫大仲马笔下火枪手名字的黑奴被狗咬死,成交的时候还要奏贝多芬的致爱丽丝,最后还要求握手与之同流合污。这点对于境界高的人可能是无法忍受,但医生的枪里不可能只有一发子弹吧,按他的枪法不可能杀了坎迪就被崩了,他的死以及后面更牵强的剧情(姜戈为了救希尔达被俘,然后没被杀掉给了他逃跑的机会让他大反攻,希尔达也没被杀最后他俩大团圆了)完全是为了成全男主角,可恶又可笑,那个老管家怎么可能不杀了他们俩。
不喜欢男主角,因为他的境界要差的多。医生本来想救那个本可以被恶狗咬死的黑奴,但被姜戈制止了,说会露出马脚,医生就真的听他了。对于医生来说一样是救人,难道希尔达的命就尊贵一点吗?姜戈对自己的同胞是一点没有同情心,还振振有词的说是医生教会了他残忍(他杀的第一个目标,被杀人的孩子也在场)。既然怕露出马脚,在和坎迪的餐桌上和希尔达眉来眼去,倒不怕露出马脚,而且罪魁祸首就是他们俩,被老管家看出破绽,导致牺牲了医生。
医生死了以后,这个剧也就没看头了,俗不可耐。
3 ) 《被解放的姜戈》电影剧本
《被解放的姜戈》电影剧本
文/[美国]昆汀·塔伦蒂诺
译/曹轶
外景,郊区,酷热的白日
伴随影片的开场字幕和意式西部片风格的主题曲,我们看见七个赤身赤足的男性黑奴被脚镣牵在一起,由两个骑马的白人乡巴佬带着往前走。
这是得克萨斯州的某地。黑人(罗伊、大希德、本杰明、姜戈、矮胖拉尔夫、富兰克林和蓝莓)是在密西西比的格林维尔黑奴拍卖会上刚刚被买下的奴隶。白人乡巴佬是两个奴隶贩子,斯佩克兄弟(艾斯和迪基)。
七个黑奴中,有一个是影片的主角姜戈……在脚镣串起来的队伍中,他排在第四个。我们仔细看才能发现他脸颊上被烙上了字母“r”(表示曾逃跑(注1)),但是鞭刑在他背上留下的疤痕却是一目了然的。
伴随着歌剧风格的开场曲,一组表现悲惨与痛苦气氛的剪辑镜头呈现出来,姜戈和其他人在烈日和暴雨中走过,牛鞭驱赶着他们。他们光脚踩踏坚硬的石头,蹚过泥潭。脚镣磨破了他们的脚踝。
字幕还在播放,同时展示的是姜戈的意式西部片风格的闪回镜头。意式西部片里闪回镜头的内容从来都不美好,往往都是影片的主角在回忆过去他或者他的爱人惨遭恶人折磨的最为痛苦的时刻。在这个镜头中,我们看见姜戈站在格林维尔拍卖会的奴隶围栏中。
淹没在人群中的姜戈,透过围栏门的栅栏,看见他的妻子布鲁姆希尔达被带去拍卖。他拨开人群向门口走去,隐约可以看见布鲁姆希尔达遥遥地站在拍卖区,而拍卖商大喊“成交”。接着,她被带走,不知去向。
烈日继续在姜戈头顶炙烤,他还沉浸在回忆中。
姜戈站在奴隶围栏里,原本只能容纳四十人的围栏中站了一百五十个奴隶。
几个白人把赤身赤足的他从围栏里拖出来,带着他走过一条走廊,走进一个巨大的圆形围栏,四周有三层观众看台。
一层是贴近拍卖区站着的大买家们。
姜戈走进了一排由(黑人)奴隶、他们的(白人)主人和销售员(正在拍卖区推销的白人)组成的队伍中,他们正等着走上拍卖台。
一个奴隶(罗比)站在拍卖区看着满屋子的买家,销售员正忙着推销,主人则站在一边。
姜戈看明白了自己置身的环境。他从来不喜欢白人,而这里的白人尤其丑陋。
轮到姜戈被拍卖,悲怆的主题曲渐强,姜戈被带上了拍卖台。他低头看着所有想买黑人的白人们,他们也抬头看着他。
他的内心充满了仇恨。
镜头回到现在的姜戈,他戴着脚镣和六个同伴蹒跚行走在烈日当空的得克萨斯北部狭长延伸地域……回忆……冥想……憎恨……
片头字幕结束。
外景,丛林,夜
夜间,斯佩克兄弟骑着马,赶着他们的黑人货物向前走去。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天空中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发出淡淡的光。夜色太黑,奴隶们只能沿着河床走,以免迷失方向。斯佩克两兄弟各自悬挂了一盏灯在马前方,领头的奴隶罗伊也拎了一盏灯。
这也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七个奴隶、两个奴隶贩子和两匹马都呵气或霜。七个被串在一起的奴隶,因为领队拎着灯,所有人都呼出白气,又迈着几乎统一的步子,非常像一个火车头。
没有穿上衣的奴隶们瑟瑟发抖,而斯佩克兄弟则都穿着皮外套,有白色毛里和白色毛领。
这时……
……他们前方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声音和一点微弱的光。奴隶贩子停下了他们的奴隶押运队伍,戒备地举起了来复枪。
一名灰衣骑手坐在一匹黑马上,嗒嗒嗒地从后景处走向前来,手中提着的灯把他照亮。
骑手的衣着显示出他是一个外来者。一件长长的灰色冬衣,里面是灰色三件套西装,一顶灰色的圆顶高帽。
迪基·斯佩克:是谁在前面挡路?报上你的来路,不然就准备受死吧!
骑手:别冲动,先生,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一个疲惫的旅行者。
穿着灰色套装的骑手勒马停在了两个奴隶贩子和奴隶们面前,把灯举在他的脸旁。他说话稍带德国口音。
骑手(对奴隶贩子们):大冷天儿的晚上好,先生们。(对瑟瑟发抖的奴隶们)晚上好。我在找两个人称斯佩克兄弟的奴隶贩子。是你们吗?
艾斯·斯佩克:是谁想找他们?
骑手:我。我是金·舒尔茨医生,这是我的马,弗里茨。
弗里茨低头,表示鞠躬致意,这是医生教它的小把戏。
迪基·斯佩克:你是个医生?
舒尔茨医生:是的。
迪基·斯佩克:什么医生?
舒尔茨医生:牙医。你们是斯佩克兄弟?是从格林维尔拍卖会上买了这些家伙吗?
艾斯·斯佩克:关你什么事?
舒尔茨医生:那我想跟你们谈谈。
艾斯·斯佩克:说英语!
舒尔茨医生:哦,抱歉。请原谅我,这是我的第二语言。在你们的购买清单中,我相信有我想找的人。(对奴隶们)可怜的家伙们,你们中有人曾经在卡鲁肯种植园待过吗?
队首的罗伊拎着灯,后面的奴隶隐在黑暗中。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姜戈的声音(画外):我是从卡鲁肯种植园来的。
舒尔茨医生骑着弗里茨向黑暗中走来,他举起灯,照亮了奴隶姜戈。
舒尔茨医生:太棒了!年轻人,你叫什么?
姜戈:姜戈。
舒尔茨医生:不可思议!你正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告诉我,姜戈——顺便插一句,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字——你在卡鲁肯种植园的时候,是不是认识三个叫做布里特兄弟的监工?
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很高兴。
舒尔茨医生:大约翰、埃利斯和小弟弟拉杰?
姜戈:就是他们,布里特三兄弟。
舒尔茨医生:那么姜戈,你觉得你能认得出——
斯佩克兄弟看着这个外国人和自己的奴隶礼貌地对话……有点儿不敢相信。
艾斯·斯佩克:嗨,别像那样跟他说话!
舒尔茨医生:像哪样?
艾斯·斯佩克:像那样!
舒尔茨医生:我的先生,我只不过是想要确定——
艾斯·斯佩克:说英语,该死的!
舒尔茨医生:大家都冷静!我只是一个想做一笔交易的顾客。
艾斯·斯佩克:我不在乎,没有交易。马上滚蛋!
舒尔茨医生:这可太荒唐了,他们是要卖的。
艾斯举起他的来复枪,对准这个德国人。
艾斯·斯佩克:走开!
艾斯拉枪栓。
舒尔茨医生:我的先生,你是只想用你夸张的姿势吓唬我,还是真的想用那武器置我于死地?
艾斯·斯佩克:最后一次,娘娘腔——
舒尔茨医生:——很好——
医生把灯扔在地上,整个人没进黑暗中。
另一束光亮起的时候,我们看见医生从手枪套里拔出手枪,直截了当地朝艾斯·斯佩克脸上开了一枪……
……艾斯·斯佩克这个笨蛋从马上跌下来,死在地上。
迪基还来不及冲德国人开枪或者调转马头……
砰……
舒尔茨医生朝他的马脑袋开了枪……
……马匹轰然倒地,迪基也跟着摔下来……
死马压在了迪基一条稍稍有点扭曲的腿上,我们听见了清脆的骨折声……
迪基发出一声惨叫。
奴隶们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他们以前从没见过一个白人被另一个白人杀掉。
迪基被压在马下动弹不得。
姜戈在黑暗中看着。德国人从马上下来,捡起艾斯掉落的灯,向活着的那位斯佩克走去。
舒尔茨医生:对不起打了你的马一枪。我只是不想让你在恢复理智之前做出什么鲁莽的事情。
舒尔茨医生点燃提灯,照亮了自己,然后向迪基走去。
迪基·斯佩克:你这个狗娘养的,你杀了艾斯!
舒尔茨医生:我只是在你兄弟威胁要杀我的时候杀了他。我相信我有……(数奴隶)……一、二、三、四、五、六、七个目击者能为我作证。
迪基·斯佩克:我的腿断了!
舒尔茨医生:肯定的。现在,如果你能尽量压低你的抱怨声,我想继续向小姜戈发问,问完我的问题。(对姜戈)就如我刚才说的,你如果再见到布里特兄弟,能认出他们吗?
姜戈:能。
舒尔茨医生:我敢肯定,对你来说,所有大胡子的白人看起来都很像。那么,姜戈,你能在一群大胡子的白人中,确切而肯定地指出布里特兄弟吗?
姜戈的意式西部片风格闪回镜头卡鲁肯种植园,姜戈的小棚屋里。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姜戈正在和他的妻子布鲁姆希尔达做爱,突然,他妻子尖叫一声停下。三个监工,也就是布里特兄弟,正在窗户外面偷窥。他们随即从正门闯了进来。浑身湿透的他们大摇大摆走进棚屋,强迫两个奴隶继续性交,供他们消遣。
姜戈和布鲁姆希尔达被迫性交,三兄弟用他们湿湿的手摸着布鲁姆希尔达巧克力颜色的大腿和屁股……然后他们把姜戈拉开,大约翰爬到布鲁姆希尔达身上……另外两个布里特兄弟用皮带抽打姜戈,令他蜷在角落里,而任由他们轮奸他妻子。
镜头回到现在的姜戈。
姜戈:我能指出他们。
舒尔茨医生:成交!那么斯佩克先生,姜戈卖多少钱?
迪基·斯佩克:我的腿要保不住了!
舒尔茨医生:是的,除非你能马上找来一位能干的医师,否则恐怕是保不住了。还是说交易,姜戈你想卖多少钱?
迪基·斯佩克:去死吧你!
舒尔茨医生:别傻了。姜戈多少钱?
迪基·斯佩克:八百块!
舒尔茨医生:哦,别这样,虽然我不像你和你的家人一样在奴隶交易方面富有经验,但我也不是刚出生的小孩。
医生从他的灰色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舒尔茨医生:我在格林维尔奴隶拍卖会上捡到了这本超实用的小册子,上面说,非洲黑奴——尤其是干农活儿的黑奴——市价是六十到八十块。姜戈无疑长得很帅,并且也是干农活儿的黑奴。根据这个册子——他们应该不会瞎说——他值八十块。在此基础上,我愿意加价,付一百二十五块钱来买小姜戈。
舒尔茨医生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长皮夹子,拿出了一张一百元、两张十元和一张五元的钞票。
舒尔茨医生:鉴于你已故的兄弟也用不上了,我想买下他的老马。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二十元的金币,扔在迪基身上。他弯下腰,把纸币放进迪基的死马的马鞍袋里。他把手伸进去的时候,四处摸索了一下,找到了脚镣的钥匙。打开了姜戈的脚镣。
姜戈自由了。
舒尔茨医生:好了,姜戈。好好揉揉你的脚踝,然后骑上那匹马。还有,如果我是你,我会穿上那位刚刚去世的亲爱的斯佩克先生留下的外衣。
姜戈脱下死奴隶贩子的外套,将这件暖和的夹克穿上,然后骑上了艾斯·斯佩克的马。
舒尔茨医生转身看着地上的迪基。
舒尔茨医生:斯佩克先生,我恐怕需要一张卖契。你有吗?
迪基不答,只管咒骂他。
舒尔茨医生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一边说——
舒尔茨医生:我想是没有。不用担心,由我来准备。(写字)这个就当是卖契。(他停下,和姜戈说话)“姜戈”(注2)拼写时“D”是不发音的,是不是?
姜戈:呃?
舒尔茨医生:为什么不?
他在他的本子上写下一个不发音的“D”,然后停下来欣赏自己的书法。
舒尔茨医生:是的,这样才有点性格。
这位德国医生向被马压在地上的斯佩克俯下身,把笔记本和笔递给他。
舒尔茨医生:麻烦你,在这儿签个字。
这个乡巴佬朝德国人脸上啐了一口。医生拿手帕擦了擦脸,然后掏出一把小刀,朝着这个奴隶贩子耳语了一番。斯佩克签了卖契。
舒尔茨医生:斯佩克先生,我很乐意和你交易,但是你的顾客服务还有待改进。
医生翻身上马,看着六个套着脚镣的奴隶。
舒尔茨医生:至于你们这些可怜鬼……
他把打开脚镣的钥匙扔给了矮胖拉尔夫。
舒尔茨医生:要我说,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两个选择。第一,我走了以后,你们把压在这个斯佩克身上的牲口挪开,然后把他送到最近的市镇。应该是顺着你们来的这条路回头走至少三十七英里。或者……第二个选择,你们打开自己的镣铐,拿起那边的来复枪……给他脑袋上来一枪,把他们俩埋了,然后去一个自由的地方。选择权在你们。
他正要策马离开时,又加了一句——
舒尔茨医生:哦,估计你们中间也不会有天文爱好者,所以,北极星是那一颗。再见。
他看着不知道怎么让马迈步的姜戈。
舒尔茨医生:踢它一下。
姜戈照做了,马开始向前走。
舒尔茨医生:看,没那么难。
外景,得克萨斯风景,日出
西部风光。破晓。两个男人默默地骑着马,马儿咯噔咯噔地走在石块之间。姜戈穿着斯佩克的外套,里面是舒尔茨医生的一件白色扣纽衬衣。他们在如画的风景中骑行……舒尔茨医生打破了沉默。
舒尔茨医生:那么,姜戈,你打算叫它什么?
姜戈:谁?
舒尔茨医生:你的马。
姜戈:什么马?
舒尔茨医生:你骑的马。
姜戈:这不是我的马。
舒尔茨医生:是你的。
姜戈:不,不是,这是你的马。我只是骑一下。
舒尔茨医生:好吧,从理论上说是这么回事——等等——理论上不是。如果这是我的马,我可以送给你,所以,现在我就送给你。姜戈,你现在就是这匹马骄傲的主人,恭喜。
姜戈:我不会喂马。我不会照顾马。
舒尔茨医生(泄气地):别担心这个!
他们又沉默地骑了一会儿……医生定了定神……然后微笑着说——
舒尔茨医生:那么……既然这事儿已经定了……你打算叫它什么?拥有一匹马的一半乐趣就在于给它取名字。比如说我的坐骑叫做弗里茨。它固执、火气大、脾气不好,但是我离不开它。(他拍拍弗里茨的脖子)不管怎样,给坐骑取名字不能轻率。你考虑好以后——
姜戈:托尼。
舒尔茨医生:什么托尼?
姜戈:不知道。马儿托尼?
舒尔茨医生:哦,你的意思是你的马叫托尼?
姜戈:是的。你刚问我这个了,不是吗?
舒尔茨医生:对,对,我是问你了。为什么是托尼?
姜戈:非说不可吗?你没说我得告诉你这个。
他们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山脚下一个西部城镇里。他们路过了一个路牌,上面写着:“欢迎来到得克萨斯多特里。”
舒尔茨医生: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当然不用非得告诉我。事实上带点儿神秘色彩会让任何坐骑都更有派头。我认为托尼就很有神秘色彩。很好,姜戈,做得不错。
外景,西部市镇多特里,早晨
多特里的居民正在相继醒来,姜戈和舒尔茨医生骑着弗里茨和托尼穿过市镇的大街。多特里就和我们在电影里看见过的千百个西部市镇一样。但是对于多特里的居民来说,姜戈和这个德国人并不是普通的访客。
舒尔茨医生:人们都在看什么?
姜戈:他们从来没见过黑鬼骑马。
舒尔茨医生:他们为什么觉得你不该骑马?
姜戈:你问我?
舒尔茨医生将弗里茨停在一个酒馆前面,然后下马。姜戈勒马停步和下马都有些费劲,但总算还是对付下来了。舒尔茨医生开始像连珠炮一样问他问题。
舒尔茨医生:还有哪些禁止你们参与的日常行为?
就像和这个白人说话经常遇到的情况一样,姜戈没听懂——“什么”?
舒尔茨医生: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什么是你能做,什么是你不能做的。还有,如果你不能做,那么为什么不能做?比如说,我们能不能走进这间酒馆,坐在桌旁,点杯喝的,并且喝下去?当局会不会不同意?
姜戈:没错,他们会有意见。
舒尔茨医生:什么行为是让他们觉得最忍无可忍的?
姜戈:全部。我不能进酒馆。我的屁股不能坐在椅子上,更别提靠近桌子。我不能喝任何东西。我肯定更不能在公共场所和一个白人一起喝酒。
舒尔茨医生:如果我和你这样做了,那么酒馆老板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把警长叫来收拾我们?
姜戈:不用说,他们肯定会去把警长找来。
医生向酒馆的门口伸出手去。
舒尔茨医生:如果这样的话,姜戈,请进。
姜戈:喔——我没开玩笑,我不能进去。
舒尔茨医生:姜戈,你得学会相信我,有句话说得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拉住姜戈的胳膊,把姜戈领进了酒馆的门口。
内景,酒馆,早晨
紧张的黑奴和自信的德国牙医走进了酒馆。
酒馆老板(皮特)正高高地站在一把放在桌上的椅子上,给枝形吊灯换蜡烛。他背对着两位客人。
舒尔茨医生:早上好,老板,请为两个疲惫的旅行者倒两杯啤酒。
酒馆老板:现在早了点儿,我们还有一小时才开门。到时候会有早餐供应——
他转过身来,看见了他们。
酒馆老板:哇噢!你这是在做什么?伙计,把那个黑鬼赶出去。
(时间省略剪切)
外景,酒馆,早晨
大约五分钟之后,酒馆老板从酒馆跑出来,去叫警长。
舒尔茨医生和姜戈坐在桌边。舒尔茨医生喊道——
舒尔茨医生:老板!记住,找警长来,别找执法官。这不是执法官的管辖范围。这还不是违法,只是违反条例,这是警长的差事。
酒馆老板跑掉了。
就剩两人坐在空荡荡的酒馆里。
舒尔茨医生:看上去我们只能自己招呼自己了。
德国人站起来,走到吧台后,倒了两杯啤酒。姜戈坐着没动,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姜戈:你是什么样的牙医?
正在倒啤酒的医生笑了。
舒尔茨医生:我已经五年没给人治牙了——就算我跟你熟了,我也不会往你嘴里看一眼。我确信,找我看牙肯定是个灾难。但是最近我有了个新职业……赏金猎人。
姜戈对此毫无反应。
舒尔茨医生:你知道什么是赏金猎人吗?
黑人摇头。
医生端着酒杯走回桌边,他解释——
舒尔茨医生:就像奴隶买卖是活人和金钱的交易,赏金猎人交易的是尸体。政府按人头给出赏金。我搜寻这个人,找到这个人,杀掉这个人。然后我把他的尸体送去给当局——有时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给当局看这个尸体——证明我的确杀了他——此时,当局就会给我赏金。(举起酒杯)干杯。
两人碰杯,喝了一口。
姜戈:赏金是什么?
舒尔茨医生:一种奖赏。
姜戈:你杀了人,他们还给你奖赏?
舒尔茨医生:杀某些人,是的。
姜戈:白人?
舒尔茨医生:大部分是。还有一些墨西哥人,个别中国人。
姜戈:坏人?
舒尔茨医生:他们越坏,奖赏越大。所以我来找你,我必须承认这让我有点儿为难。一方面,我鄙视奴隶制。另一方面,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不拒绝,那就更好。所以暂时我会用这个瞎胡闹的奴隶制来为我服务。(停了一下)话是这么说……做这种事……我还是有负罪感。所以……我希望我们两个达成协议。我在找布里特兄弟,然而我有个不利之处,就是,目前为止,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但是你知道……是吗?
姜戈的意式西部片风格闪回镜头
卡鲁肯种植园。姜戈被罗杰和埃利斯·布里特牢牢抓住,大约翰用烙铁把字母“r”烫在他脸颊上。
镜头回到现在的姜戈。
姜戈:我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是的。
舒尔茨医生:好的。那么,这就是我们的协议。你跟着我,直到我们找到他们——
姜戈:——我们去哪儿?
舒尔茨医生:我听说,这三兄弟中,至少有两个在加特林堡当监工,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是哪儿。这就意味着我们得走访加特林堡的每个种植园,直到找到他们。我们找到以后,你把他们指出来,我杀掉他们。你做这件事,我给你自由……再加上每个人二十五块钱的赏金——也就是七十五块……还有你的马托尼——虽然我已经送给你了——等最后一个布里特倒地的时候,我给你买一个新的马鞍,和一套新衣服,还有一顶帅呆的牛仔帽。
舒尔茨医生的眼睛看向酒馆窗户。
舒尔茨医生:正巧……警长来了。
外景,酒馆,早晨
我们看见警长比尔·夏普拎着一把连发来复枪向酒馆走来。一些居民(包括酒馆老板)站在四周围观。一个小男孩领着一群小山羊走过小镇。
夏普警长站在街道中间。
夏普警长:伙计们,享受够了,出来。
医生和姜戈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时,警长接着说——
夏普警长:为什么你们都要跑来我的镇上惹麻烦,恐吓这些善良的居民?你们除了到比尔·夏普镇上来捣乱就没有别的事儿可做——
金·舒尔茨医生刚出现在门廊最高一级台阶上就伸出手去,好像要握手……
……接下来……
一把小型大口径短筒手枪,从藏在他衣袖里的金属滑动装置中滑到他手上。一拿到手枪,牙医就朝比尔·夏普肚子上开了一枪。
这把小手枪发出细微的爆破声。
受惊的比尔·夏普发出一声难听的哀嚎,然后瘫倒在地。
小镇的居民都吓坏了。
姜戈也吓坏了。
舒尔茨走下门廊台阶,向警长走去,重新为他的小手枪上了子弹,一个路人喊叫起来——
路人:你对我们的警长做了什么?
舒尔茨医生给他的回答就是向警长的头颅又开了一枪,将警长杀死。
后景处,一个女人晕倒了。男孩和他的山羊四散奔逃。
舒尔茨医生看了看街对面的酒馆老板。
舒尔茨医生:现在你可以去叫执法官。
(时间省略剪切)
外景,多特里大街,日
美国联邦执法官吉尔·塔特姆厉声对多特里的几个男人说话。
塔特姆执法官:把那辆平板马车拉到酒馆街对面去。我想要六个男人拿六把连发来复枪站在后面。两个男人拿两把来复枪上这个房顶,两个男人拿两把来复枪上那个房顶,所有的枪口都对准前门。找人来把比尔从那条街上抬走。
拿着来复枪的牛仔爬上酒馆街对面的屋顶。
执法官指挥大家把平板马车拉到指定位置。
最后一个狙击手在房顶上就位。
这时……
从酒馆里传来了……钢琴声……
内景,酒馆,日
舒尔茨医生坐在钢琴前,演奏一曲动听的酒馆小调。他就像一个技巧娴熟的西部酒馆职业钢琴师。受到惊吓的姜戈认为他的新主人是一个神经病,会把他们两人都害死。他从拉拢的窗帘向外窥探。
舒尔茨医生的西装外套挂在一把椅子上。他所有的武器,包括那套奇妙的大口径短筒手枪金属滑动装置,都躺在桌上。他穿着衬衣和灰色西服背心在弹琴。
舒尔茨医生:他们在做什么?
姜戈:我看他们可能在想为什么你要弹钢琴。
舒尔茨医生:很好。(停了一下)但是他们在做什么?
姜戈:一群白人推来一辆平板马车停在门口,然后他们拿着枪躲在后面。另一群白人爬上屋顶,拿来复枪对准这边。
舒尔茨医生:妈的,他们动作挺快。执法官在外面吗?
姜戈: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他在外面。
舒尔茨医生:你为什么认为那是执法官?
姜戈:因为他看上去要说话。
执法官的声音:酒馆里的人听好!
舒尔茨医生停止演奏。
执法官的声音:我们有十一把来复枪包围了这栋房子!你有一次机会活着走出来!你和你的黑鬼马上高举双手从里面出来,我是认真的,马上!
舒尔茨医生:说一件事!我有幸与之交谈的这位是执法官先生吗?
塔特姆执法官:是的,我是美国联邦执法官吉尔·塔特姆。
舒尔茨医生:好极了!那么执法官先生,我已经卸下了所有武器,正如你所指示的,我已经准备高举双手走出去。我相信,作为美利坚合众国刑事司法系统的代表,我在被送上法庭之前,不会被你或者你的手下当街射杀。
塔特姆执法官:你的意思是像你对待我们警长一样?像杀一条狗一样把他射杀在街上!
舒尔茨医生:是的,正是这个意思!作为一名执法人士,你能答应我不会像杀狗一样把我当街射杀吗?
塔特姆执法官:好吧,虽然我们都愿意看到这样一幕,但是不会有人抢刽子手的饭碗!
舒尔茨医生:很有道理,我们出来了!(对姜戈说)外面气氛有点紧张。所以动作要慢。让我来说话。
姜戈惊讶地看着他。
外景,酒馆/大街,日
许多枪都瞄准酒馆的正门。
全镇的人都站在枪的射程之外观看这场对峙。
酒馆门开了,舒尔茨医生和姜戈举着手走了出来。
塔特姆执法官:你们放下武器了?
舒尔茨医生:非常确定。塔特姆执法官,我能和你、你的手下以及多特里的全体居民说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故吗?
塔特姆执法官:说!
舒尔茨医生:我是牙医金·舒尔茨。跟你一样,我也是为法院效力的。倒在地上的死者,是多特里的居民选举的警长,你们知道他的名字叫比尔·夏普,但他其实是一个名叫威拉德·佩克的在逃犯,抓捕他的赏金是两百块,生死皆可。
塔特姆执法官:你在胡扯什么!
舒尔茨医生:我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但是我敢说这个人是在前两年才当上警长的。我知道这个是因为三年前他曾在得克萨斯拉伯克的B.C.科里根牲畜公司偷牛。我这里有一张得克萨斯奥斯汀巡回法院的亨利·艾伦·劳德米尔克法官签发的委任状。你可以给他发一份电报。他将会证明我的身份,以及你那刚刚死去的警长以前的身份。
拿着来复枪的男人们开始面面相觑。然后舒尔茨医生给出了致命的一击。
舒尔茨医生:换句话说,执法官,你欠我两百块钱。
(镜头切至)
外景,田纳西乡间小路,日
姜戈和舒尔茨医生已经在田纳西的乡野朝着加特林堡一起骑行了几英里。舒尔茨医生穿着一套和之前几乎一样的灰色西服,姜戈还穿着他当奴隶时的裤子、舒尔茨的衬衣和艾斯·斯佩克的外套。后来,他脚上出现了一双鞋。
舒尔茨医生:每个人都需要计划,孩子。现在是非常时期。一个有计划的人才能生存。有好计划的人才能发达。那么,照这么说,你有什么计划,小姜戈?
姜戈:什么意思?
舒尔茨医生:是这样,我们完成布里特那桩事以后,你就自由了,有一匹马,兜里揣着七十五块钱。你打算做什么?
姜戈:找我的妻子,为她赎回自由。
舒尔茨医生:姜戈,我还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你们奴隶重视婚姻生活吗?
姜戈:呃?
舒尔茨医生:奴隶们相信婚姻吗?
姜戈:我和我妻子相信。
舒尔茨医生:她在哪儿?
姜戈:我不知道。他们把我们放进了不同的货车车厢,然后把我们送到格林维尔奴隶拍卖会。她比我早两天被卖出去。但是我不知道卖给谁了。
舒尔茨医生拿出一条长长的牛肉干。
舒尔茨医生:来一条牛肉干?
姜戈:好的。
舒尔茨医生撕给他一条。姜戈嚼起来。舒尔茨继续说——
舒尔茨医生:所以你的计划就是找到你的妻子,为她赎回自由?只是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嚼着牛肉干的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咬了一大口牛肉干,一边嚼一边思索这个问题,然后宣布——
舒尔茨医生:应该没那么难。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姜戈:几个月以前。
舒尔茨医生:三四个月?
姜戈:三个月。
舒尔茨医生:就是说,她是来自卡鲁肯种植园,三个月以前在格林维尔奴隶拍卖会上被卖出去?
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奴隶制成为一项生意,其坏处是不道德,好处是会有记录保留下来。格林维尔某个地方一定会有一个本子,上面有你妻子的名字,买家的名字,还很可能有他们的地址。
然后舒尔茨又陷入了思考。
舒尔茨医生:话说回来,你口袋里的七十五块钱虽然是块大肥肉,但是不会让你在格林维尔走得太远。而且密西西比的一个奴隶拍卖小镇对你来说也不是很安全的地方,不管你是不是自由人。
姜戈:我会带着我的自由证明。
舒尔茨医生:是的。但是如果你给流氓看这个,他们抢过去撕掉怎么办?
姜戈:他们可以这样做?
舒尔茨医生:他们不会这么说,但是能这么做。
姜戈:那我就杀了他们。
舒尔茨医生:很好!你现在对杀白人上瘾了。问题是这个地方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姜戈:我必须去,什么时候出发?
舒尔茨:等你更吓人的时候。
外景,查塔努加市,日
潮湿泥泞的大城市查塔努加。我们在一个仆人/家奴制服店后面。姜戈从后门冲出来。他显得很别扭,看一眼他身上穿的衣服就能明白为什么。
姜戈穿着一件“方特勒罗伊小爵爷”式的浅灰蓝色绸缎套装,这衣服只有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凡尔赛宫廷里才搭调。
舒尔茨医生跟在他后面。
舒尔茨医生:姜戈,你必须穿上,这是“一出戏”,你在扮演一个角色。你的角色就是贴身男仆。这就是男仆的着装。记住我说的话。在演戏期间,你绝对不能出戏。
(镜头切至)
外景,贝内特庄园,日
我们看见舒尔茨医生骑马走在姜戈前方不远处,姜戈穿着他的“方特勒罗伊小爵爷”式浅灰蓝色绸缎套装,他们进入了贝内特庄园的领地,这是田纳西加特林堡的一个种植园。姜戈骑着托尼,后面还牵着一匹没人骑的马。
就在两人骑马向贝内特庄园的正门走去时,周围棉花地里的奴隶都停下手中摘棉花的活儿,直起腰来看这令人吃惊的一幕。
贝内特庄园的庄园主,“老爹”斯宾塞·贝内特穿着一件花哨的休闲服,从府邸的双扇门里走出来,站在台阶最高处,双手叉腰,看着这一白一黑两个人从远处渐行渐近。
因为男性黑奴都在棉田里干活,贝内特庄园的大部分奴隶都是漂亮的女性,从14岁到24岁,被称做“小矮马”,是种植园里继棉花之后第二大赚钱工具。
舒尔茨医生和姜戈骑着弗里茨和托尼来到了贝内特府邸前,他们吸引了众人的围观,有奴隶,有贝内特的家人,还有白人工人(监工)。
斯宾塞·贝内特站在台阶上,所以用不着仰头看马上的黑人。
斯宾塞·贝内特:黑鬼在这个地方骑马是违法的。
舒尔茨医生:这是我的家仆,我的家仆是不走路的。
斯宾塞·贝内特:我说过黑鬼——
舒尔茨医生:他的名字叫姜戈,他是一个自由人,他想骑什么就骑什么。
斯宾塞·贝内特:在我的地方不行,在我的黑鬼面前不行。
舒尔茨医生:亲爱的先生,可能我们头没开好。让我重新来。我是金·舒尔茨医生,这是我的随从姜戈,这是我们的马弗里茨和托尼。
弗里茨又表演了鞠躬的把戏。
这使得贝内特身边可爱的小黑妞们都咯咯笑起来。
舒尔茨医生:贝内特先生,我相信你是一位绅士,也是一位生意人。正因如此,我们才大老远地从得克萨斯来到田纳西,想和你谈谈。
斯宾塞·贝内特:说你的生意。
舒尔茨医生:我想买你一个黑妞。
斯宾塞·贝内特:你和你的伙计从得克萨斯来到田纳西,就是为了买我一个黑妞,没有预先约定,什么都没有?
舒尔茨医生:恐怕是的。
斯宾塞·贝内特:那要是我说,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花裤子的黑鬼,我什么都不会卖给你——你怎么说?
舒尔茨医生:贝内特先生,如果你是生意人,就像我一直认为的那样,那么我相信我可以说很多话来改变你的主意。
这番话引起了所有人,至少所有的贝内特家人的注意。斯宾塞笑了。
斯宾塞·贝内特:进来,来喝点儿什么。
这位隐匿身份的赏金猎人从他的坐骑上下来,姜戈也下马。接着医生向台阶上的贝内特走去。
舒尔茨医生:也许在我们谈生意的时候,你能够找一位你最可爱的黑妞陪姜戈逛逛你的庄园。
斯宾塞:没问题,贝蒂娜!
一个可爱丰满、笑容甜美、22岁的女黑奴应声而来。
贝蒂娜:是的,老爹?
斯宾塞(对舒尔茨):你的随从叫什么来着?
舒尔茨医生:姜戈。
斯宾塞:贝蒂娜甜心,带着姜戈到处看看。
贝蒂娜:遵命,老爹。
舒尔茨医生压低声音对种植园主人说——
舒尔茨医生:贝内特先生,我必须提醒你,姜戈是一个自由人。他不能被当成奴隶来对待。你们对他得像对我一样好。
斯宾塞:明白,舒尔茨。贝蒂娜?
贝蒂娜:是的,先生。
斯宾塞:姜戈不是奴隶。姜戈是一个自由人。你明白吗?你不能像对待这儿其他奴隶一样对他,因为他跟这里其他奴隶不一样。你听懂了吗?
贝蒂娜:您想让我像对待白人一样对他?
斯宾塞:我不是这个意思。
贝蒂娜:那我就不懂您的意思了,老爹。
斯宾塞:是的,我看出来了。(他想了想)你还记得那个从镇上来安玻璃的白人男孩吗?他妈妈在木材场工作。他有时候会过来修窗户。
府邸里的老保姆插话。
保姆:哦,你说的是杰瑞。
斯宾塞:是的,这男孩是叫这名字,杰瑞。(对贝蒂娜)你认识杰瑞,是吧,甜心?
贝蒂娜:是的,老爹。
斯宾塞:那就对了……就像对杰瑞一样对他。
外景,贝内特种植园的另一边,日
贝蒂娜领着姜戈离开了大宅子,在种植园里参观。贝蒂娜一副奴隶装扮,头上缠着手帕,和身穿“方特勒罗伊小爵爷”式浅灰蓝色绸缎套装的姜戈很是般配。她满腹怀疑地上下打量姜戈。
贝蒂娜:你为你的主人做什么?
姜戈:你没听见他说,我不是奴隶。
贝蒂娜:你真的是自由人?
姜戈:是的。
贝蒂娜: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想穿成这样的?
姜戈有点儿恼火。
外景,贝内特庄园(后门廊),日
斯宾塞·贝内特和舒尔茨医生坐在后门廊喝柠檬汁。
舒尔茨医生:那些知情者告诉我,田纳西州最漂亮的黑奴就在你的土地上。从这些黑天使看来,我的消息没错。
斯宾塞:噢,我地里有黑得像炭的,有丑得像马的,还有香肠嘴的婊子。但是最能赚钱的女黑奴就是这些黑妞玩偶。
舒尔茨医生:这正是我要找的,一个给小姜戈的黑妞。所以问题就在于你这儿有没有一个黑奴值五千块?
斯宾塞:舒尔茨医生,五千块钱的黑奴,你找对人了。
镜头回到姜戈和贝蒂娜。
贝蒂娜和姜戈从种植园的一棵大树旁走过。后景是棉田和摘棉花的黑奴。
姜戈:贝蒂娜,到这儿来,我问你一些事。
他把她拉到更隐秘的树边。贝蒂娜以为这个花裤子男人一定是想跟她亲昵。她完全不感兴趣。
贝蒂娜:你想干什么?
姜戈:我在找三个白人。三兄弟。监工。他们叫布里特。你认识吗?
贝蒂娜:布里特?
姜戈:是的,布里特。约翰·布里特。
埃利斯·布里特,还有罗杰·布里特,有时候被叫做小拉杰。
贝蒂娜:我不认识他们。
姜戈:他们也可能用别的名字。他们可能是去年来种植园的。
贝蒂娜:你是说谢弗兄弟?
姜戈:有可能,三兄弟?
贝蒂娜:啊哈。
姜戈:他们在这儿吗?
贝蒂娜:啊哈。
姜戈:你能指一个给我看吗?
贝蒂娜:有一个在那边地里。
她指着棉田,一个监工正骑在马上,手里拿着鞭子,监视黑奴们干活儿。
姜戈拿起搭在肩上的袋子,打开它,取出一个闪亮的黄铜望远镜,就像船长用的那样。显然这是舒尔茨医生的。他抽出望远镜,放在眼睛前面,对着贝蒂娜手指的方向朝棉田看去。
望远镜里:一个肮脏的乡巴佬正骑着自己的老马监工,没留意姜戈在打量他。他自称谢弗,但是姜戈很清楚,他正是埃利斯·布里特。
姜戈的意式西部片风格闪回镜头
他想起,埃利斯·布里特曾用烙铁烫了一个“r”在布鲁姆希尔达的脸颊上。
镜头回到姜戈和望远镜。
他放下望远镜。
贝蒂娜(不明就里):这是你要找的人吗?
姜戈:是的。
他收起望远镜,放回包里。
姜戈:另外两人呢?
贝蒂娜:他们在马厩旁边,惩罚打烂了鸡蛋的小乔迪。
姜戈:他们是用鞭子打小乔迪?
贝蒂娜点头。
姜戈:在哪边?指给我看。
她指向一个棚屋,然后向右指。
贝蒂娜:你朝那个棚屋走,然后接着向那边走。
意思是:走到棚屋以后再向右走。
姜戈:去找那个白人,跟我一起来的那个。
他拍了一下贝蒂娜的屁股,让她快点儿。
然后他看着棚屋,迈步去找布里特兄弟。
闪回镜头
这是卡鲁肯种植园里的一段回忆:布里特兄弟对布鲁姆希尔达施鞭刑。
鞭刑:一种用牛鞭抽打后背的惩罚方式。
小拉杰用靴子后跟在地上画了一条线。让姜戈站在线后看着他妻子被鞭打。
大约翰·布里特用牛鞭抽打着布鲁姆希尔达美丽的后背。
站在线后面的姜戈哀求大约翰手下留情。
姜戈:求求你,大约翰,她再也不敢了!她真的抱歉!
鞭子抽破了她的后背。
姜戈(尖叫):该死,大约翰!
小拉杰:哇噢,黑鬼,别激动,别坏了我们兴致。
姜戈跪下替布鲁姆希尔达苦苦哀求大约翰。
镜头回到姜戈。
他穿过草地,疾步向布里特兄弟走去。
闪回镜头
大约翰·布里特居高临下,手中握着牛鞭,对跪着的姜戈说——
大约翰·布里特:我喜欢你哀求的样子,孩子。
外景,马厩,日
小拉杰·布里特把小乔迪,一个娇小的女黑奴(18岁),绑在一根枯树桩上。
大约翰·布里特踱着步,试着挥动了几下牛鞭。
小乔迪哀求谢弗/布里特兄弟放过她。
罗杰走过去坐在一个旧的马车轮子上,准备观看这场鞭刑。
大约翰·布里特:乔迪,别抱怨了。你知道这是为你好。黑鬼们都笨手笨脚。你们会把看得见的东西都打坏,你们算是没救了。现在只有鞭子才能治你们的笨。
小乔迪还是苦苦哀求。
镜头回到姜戈。
穿着浅灰蓝色绸缎套装的姜戈快步穿过草地,朝小乔迪和布里特兄弟走去。八个小伙伴蹦蹦跳跳地跟着他。是八只小型法国斗牛犬,它们咆哮着、吠叫着、在他脚边呼哧呼哧喷着鼻息。姜戈毫不在意这些小狗。
镜头回到大约翰·布里特。
他已经准备好狠狠抽打小乔迪的后背。
大约翰:看你以后还会不会打烂鸡蛋。
姜戈转过拐角,走到马厩旁,站在他们身后。他们没有看见姜戈。大约翰向后扬起鞭子……
这时……
……姜戈喝止了他。
姜戈:约翰·布里特!
大约翰放下手,抬头看去。马厩墙边靠着一面碎裂的穿衣镜,是从大房子里淘汰出来的。布里特从镜子里看到了姜戈,这位身穿浅灰蓝绸缎套装、被法国斗牛犬围绕的黑人。
被绑在枯树桩上、双膝跪地的小乔迪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同样的情景。
小拉杰循声向左看去。
大约翰朝姜戈转过身来,他还是没有认出这是谁。
姜戈瞪着他。
大约翰的笑容消失了。他认出了姜戈。
罗杰也是。
小拉杰:姜戈?
……姜戈伸出手去,舒尔茨医生的大口径短筒手枪滑动装置把那把小枪送到他手中,他对准大约翰的铁石心射出一颗子弹。
大约翰面露惊恐……他跪倒在地……捂着心口,抬头看向姜戈。
姜戈:我喜欢你死的样子,小子。
大约翰听见了这句话……然后栽倒死去。
小乔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个刚巧路过的奴隶看到了这一幕。
小拉杰惊呆了……旋即恢复理智,他伸手去抓腰间的枪,但因为他不是枪手,所以在慌乱之中,虽然把枪从枪套里拔了出来,却掉在了地上。
枪走火了……砰。
子弹打在他自己的脚上,他疼得上蹿下跳。
斗牛犬听见枪声,四下逃窜。
姜戈捡起大约翰掉在地上的牛鞭,开始抽打小拉杰的脸颊和前胸。
更多奴隶聚拢过来。
姜戈把他抽倒在地,然后把鞭子扔在地上,捡起罗杰掉在地上的手枪,把(五颗)子弹全部打进罗杰身体里。
说奴隶们全都目瞪口呆一点都不夸张。
舒尔茨医生骑着马,拎着来复枪,很快赶来了。他看见的是姜戈和两具死尸。
舒尔茨医生:他们是谁?
姜戈:这是约翰·布里特,那是小弟弟拉杰。
舒尔茨医生:埃利斯在哪儿?
姜戈:他在那片地里,正准备跑路。
埃利斯·布里特策马狂奔,想要逃走。
舒尔茨把他的连发来复枪放在眼前,枪口一直瞄着埃利斯。
舒尔茨医生:真的是他?
埃利斯越跑越远……
姜戈:是的!
舒尔茨医生:你能肯定吗?
埃利斯越跑越远……
姜戈:我不知道。
舒尔茨医生:你不知道你能不能肯定?
埃利斯更远了……
姜戈:我不知道“肯定”是什么意思。
舒尔茨医生:就是你确定的意思。
姜戈:是的。
舒尔茨医生:什么是的?
姜戈:是的,我确定那是埃利斯·布里特。
砰!
德国人把布里特兄弟的老二从马上打下来。
尸体狠狠地压倒了一片棉花。
红色鲜血溅到白色棉花上。
舒尔茨和姜戈引起了全种植园的注意。
斯宾塞·贝内特(拎着来复枪),带着儿子、监工以及几个黑家奴怒气冲冲地赶过来。
舒尔茨把来复枪扔在地上,举起双手。
姜戈也扔掉手枪举起手。
舒尔茨向来势汹汹的众人说——
舒尔茨医生:大家冷静,我们不会伤害其他任何人!
斯宾塞:你们这两个小丑到底是谁?
舒尔茨医生:我是金·舒尔茨医生,美利坚合众国刑事司法系统的合法代表。我左边这位是姜戈·弗里曼(注3),他是我的副手。我口袋里有一张得克萨斯奥斯汀巡回法院亨利·艾伦·劳德米尔克法官签署的委任状,要求逮捕约翰·布里特、埃利斯·布里特和罗杰·布里特,生死皆可——
姜戈:——他们改名叫谢弗。
舒尔茨医生:就是你们所认识的谢弗。但是这群屠夫的真实姓名叫布里特。他们是通缉犯。法律要治他们的谋杀罪。我重申,这个委任状说生死皆可。我和姜戈对他们的果断处决是合法的。现在我意识到大家比较激动。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在执法人员执行公务期间杀害他们的人,会被抓起来处以绞刑。
这的确使打算动用私刑的人群有了瞬间的平静。
在这戏剧性的停顿过后……
……舒尔茨医生说——
舒尔茨医生:我可以把委任状从我的口袋里拿出来给你们查看吗?
贝内特把连发来复枪扛在肩上,凑过去看。
斯宾塞:给我。
舒尔茨医生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委任状,递给种植园主。贝内特看了看,认栽了。
舒尔茨医生:满意了?
贝内特的眼睛从委任状移到舒尔茨。
舒尔茨医生:我可以拿回来了吗?
贝内特把那张纸还给舒尔茨。
舒尔茨医生:我们没事了?
贝内特:滚出我的地盘。
舒尔茨医生:绝不耽搁。(对姜戈)尽快把尸体搬到马上,我们离开这儿。
(时间省略剪切)
布里特兄弟的尸体全部趴在那匹赏金猎人带来的闲马背上。
两位赏金猎人上马,准备出发。
在整个种植园的男女老少的注视下,白人和黑人正要骑马离开,这时“老爹”斯宾塞·贝内特堵在他们面前做最后的威胁。
贝内特:你在我这儿没人会动你和你的人。但是你居然让黑鬼杀了白人,而且还是当着其他黑鬼的面,你们别想活着离开这个县。记住我的话,舒尔茨,明天早上你和你的黑鬼会被脱光了痛打一顿,然后吊在我的门上。
舒尔茨医生:我很清楚,贝内特,你和你的手下杀人不眨眼。但是记住我的话,老爹,你如果敢动我和姜戈一下,你就准备受死吧。
两人骑马离开了。
白人和黑人们看着他们远去。
外景,田纳西的一片湖,夜
插入镜头:舒尔茨医生的马鞍袋,医生的手从里面拿出三管炸药。
插入镜头:医生的手把三管炸药绑在一起。
插入镜头:三管炸药被包在一块嫩黄色手帕里。
插入镜头:黄色炸药包被半掩在土里,有黄色露出地面。
(镜头切至)
斯宾塞·贝内特趴在草地上。
斯宾塞·贝内特:就是那两个狗杂种。
斯宾塞的视角:
我们看见湖边舒尔茨和姜戈安扎的营地。他们俩都裹在睡袋里。布里特兄弟的尸体在他们身边依次排开。一堆营火发出暗淡的光。
镜头切回趴在地上的斯宾塞·贝内特和六个拿着来复枪的男人,他们从山坡上监视着营地。
他们偷偷地沿原路爬下山坡……
大概二十四个打手骑在马上等他们,所有人头上都套着一个面粉袋,眼睛和嘴的位置挖了洞。有的人手里举着火把,所有人都拿着来复枪或者猎枪。
斯宾塞骑上马。“老爹”要在马上发布命令……
斯宾塞·贝内特:除非他们先开枪,否则任何人不要开枪。这样太便宜这两个小丑了。我们要把那个黑鬼的好朋友用鞭子抽死。而那块炭,我将亲手把他剥皮抽筋。
说完这一番杀气腾腾的话之后,他戴上面粉口袋。他来回扯了半天口袋,然后在口袋里面说——
斯宾塞·贝内特:妈的,我什么都看不见。
他伸手在眼睛的窟窿处撕了一下,想把洞弄大点,结果却把视野弄得更模糊了。
布拉德肖:我们准备好了吗?
斯宾塞·贝内特:等一下,我在弄这个眼睛窟窿。(继续撕)妈的……更糟了。
他沮丧地从头上拿下口袋。
兰迪:我也他妈的什么都看不见。
雷德菲什:谁搞的这个破玩意儿?
O.B.:威拉德的老婆。
威拉德:那你他妈的自己做面具!
斯宾塞(对威拉德):没人说他不感激珍妮的劳动。
雷德菲什:如果要我剪一个袋子,我肯定剪得比这强。
O.B.:你呢,罗伯特,你能看见吗?
罗伯特:不是特别清楚。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扭头,我就看不太清楚……多少有点。但是我一骑马,这个袋子就动来动去,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兰迪也扯下袋子。
兰迪:哦,见鬼,我越弄越看不见。
他又戴上……然后说——
兰迪:是的,更看不见了。
他把袋子扯下来。
兰迪:有人带了多余的袋子吗?
泰里:没人带多余的袋子!
兰迪:我只是问问。
道格:我们骑马的时候得戴着这个吗?
斯宾塞:白痴,如果你骑马的时候不戴,那做来干什么。
雷德菲什比较胖(但不是最胖的)。他扯下口袋来。
雷德菲什:我戴上这个屁都看不见!气都喘不过来!根本没法儿骑马!
威拉德:你们都去死吧!我回家了。我老婆忙了一天,弄了三十个袋子给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杂种!我听见的就是抱怨,抱怨,抱怨。从现在开始你们别想让我或者我老婆做任何事情!
威拉德骑马离开了。
O.B.摘下他的口袋,冲着威拉德喊叫。
斯宾塞:O.B.,我叫你别吵!他们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O.B.:但是威拉德走了。
斯宾塞:见鬼,威拉德!听着,别忘了我们干吗要来这儿。我们是来杀那边的黑鬼的。我们得给他们点教训。
兰迪:我糊涂了,到底戴不戴口袋?
罗伯特摘掉口袋,说道——
罗伯特:我们都同意戴口袋是个好主意。但是——我说这话不是针对任何人——袋子可以做得更好。所以要不然这次就不戴了,下次我们把袋子做好,再全副武装。
所有人都摘下口袋。
斯宾塞:等等,我没说不戴!
泰里:但是大家都看不见。
斯宾塞:所以呢?
泰里:所以最好是能看得见。
斯宾塞:见鬼,这是一次突袭!你看不见,我看不见,那又怎么样?最重要的是马能看见!这是一次突袭。
斯宾塞套上口袋,所有人都很不情愿地跟着套上。
外景,湖,夜
头上戴着面粉袋的穷凶极恶的骑手们向山坡骑去,同时喊叫着,咆哮着。因为没人看得见,所以他们常常撞作一团。雷德菲什从马上跌下来,摔了个屁股蹲儿。他们把营地包围起来,睡觉的舒尔茨和姜戈毫无反应。他们感到其中有诈。但是因为没人看得见,所有人和所有马都一头雾水。
我们听见骑马围成一圈的笨家伙们戴着口袋说话的声音:“他们在哪儿,我看不见。”“他们耍了我们。”“是不是有人掉下来了?”“他们到底在哪儿?”“是的,雷德菲什从马上摔下来了。他伤得不轻。”
他们全都弄不清状况……
镜头突然推进到湖对岸的一棵大树,然后很快地剪切到树冠中,直到成为舒尔茨医生的特写,他正在看来复枪的瞄准器。
瞄准器里的视角:地面上露出的黄色炸药包出现在圆形视野里,马匹们围绕在它周围。
双人镜头:舒尔茨医生和姜戈埋伏在树上。
舒尔茨医生(德语):再会。
他开枪。
营地爆炸,把马和骑手们都抛了出去。
舒尔茨医生和姜戈举起来复枪。
舒尔茨医生:让他们好好享受!
姜戈:我什么都看不见。
舒尔茨医生:朝烟雾里面开枪。
两个树顶的杀手开始放枪。
烟雾里
一片混乱。马和人被马或人的尸体或者尸体的碎片绊倒。被炸飞了胳膊和腿的人大声惨叫,受伤和受惊的马嘶鸣着。有的人挣扎着想把自己头上的袋子扯掉,而马匹则惊慌地乱跳乱踩。有的人被来复枪击中了。其余没有被炸飞的人还坐在马背上,戴着口袋没在烟雾里,他们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人和马互相碰撞,导致更多的马摔倒,更多人摔落马背。大概只剩十五个人还能待在马上,他们像斗败的小狗一样哀嚎。
斯宾塞·贝内特和其他打手一起狼狈逃窜……
瞄准器视角:我们看见逃跑中的贝内特的后背正好出现在瞄准十字的中间。
姜戈用眼睛看着瞄准器。
他身边的舒尔茨对他说——
舒尔茨医生:他跑了。
姜戈:我看到他了。
斯宾塞的马在狂奔,一块块草皮被马蹄连土掀起。
斯宾塞正在逃命……
舒尔茨医生:他就要跑出射程了。
姜戈:我瞄准他了。
插入镜头:一只黑色的手指扣动了来复枪的扳机。
我们看见正在远去的斯宾塞·贝内特的后背,画外传来呼啸而至的子弹的声音。
现在是骑在马上的斯宾塞的正面,姜戈射出的子弹打穿了他的胸膛。
姜戈:我打中他了。
斯宾塞·贝内特从马上摔下来,死了。
姜戈手上拿着狙击步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看着舒尔茨医生。
舒尔茨医生:喜欢这个,是吧?
他指的是狙击步枪。
姜戈:我喜欢。
舒尔茨医生:好吧,我想,在他们疗治伤口的时候,我们应该趁机离开这个见鬼的田纳西。
他们从树上跳下来。
一组蒙太奇镜头:
舒尔茨医生在一个大城市里给姜戈买了一个新马鞍。姜戈把自己名字的首字母刻在上面。两人还去了许多商店给姜戈添置行头。全套装备都是姜戈自己挑选,舒尔茨给出意见。穿戴一新的姜戈显得相当帅。棕色的牛仔靴,绿色灯芯绒夹克,烟灰色衬衫,褐色紧身皮裤和浅棕色牛仔帽。他有点像《手足英雄》(Flaming Star)里的猫王,也像《大淘金》(Bonanza)里的小乔·卡特赖特。但是,他还是穿着艾斯·斯佩克的外套作为他的冬衣。
外景,乡间草地,风和日丽
坐在新马鞍上穿着新衣服的姜戈骑马走在舒尔茨医生的身侧。舒尔茨医生拎着一个野餐篮。
舒尔茨医生:我是当真的,小伙子,格林维尔对你来说太危险。你是一个重获自由的奴隶,你应该在纽约,不应该在格林维尔,你甚至应该远离格林维尔四十英里以上。你就不该待在密西西比的任何地方。
姜戈:她是我妻子,我的责任就是保护她。如果我只有去格林维尔才能找到她的下落,那我就得去。你刚才说应该先去哪儿?
舒尔茨医生:应该有某个档案所,那儿能查到她什么时候被卖,你知道她从哪儿来,卡鲁肯种植园,你知道她的名字……她叫什么?
姜戈:布鲁姆希尔达。
舒尔茨听见这个名字有点吃惊。
舒尔茨医生:布鲁姆希尔达?
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她以前的主人是德国人?
现在轮到姜戈吃惊了,“你怎么知道?”
姜戈:是啊,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卡鲁肯种植园出生的。她被一个德国小姐冯·沙夫特抚养大。她还能说一点德语。
舒尔茨医生:你老婆?
姜戈:是的,她小时候她的女主人教了她一些德语,这样她就能找个人说说德语了。
舒尔茨医生:简单地说,你的奴隶老婆会说德语,她的名字叫布鲁姆希尔达·冯·沙夫特?
姜戈:是的,很可爱,是吗?
舒尔茨医生:话说回来,(停下马)这个地方看上去挺适合野餐。你说呢,这儿?
(时间省略剪切)
外景,乡间草地野餐,风和日丽
两个男人坐在一张摆满了食物的野餐毯上。姜戈正在吃黄瓜三明治,喝茶。
姜戈:你怎么知道布鲁姆希尔达的第一个主人是德国人?
舒尔茨医生:布鲁姆希尔达是一个德国名字。如果是主人取的名字,那他们就很有可能是德国人。
姜戈:你们国家很多人都叫布鲁姆希尔达?
舒尔茨医生:没那么多。布鲁姆希尔达是德国流传最广的一个故事中的角色。
姜戈:真的吗?有一个关于布鲁姆希尔达的故事?
舒尔茨医生:是的,有这么一个。
姜戈: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舒尔茨医生:所有德国人都知道这个故事。你想听我讲吗?
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布鲁姆希尔达是一个公主。她是众神之神沃坦的女儿。总之,她父亲对她大发脾气。
姜戈:她做了什么?
舒尔茨医生:我记不清了。应该是她在某件事情上违抗了他的意思。所以刚开始他想要她魂飞魄散——
姜戈:魂飞魄散……是什么意思?
舒尔茨医生:就相当于爆炸。
他比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姜戈:唷,很疯狂。
舒尔茨医生:是的,但是像大多数父亲一样,过了一会儿,他便冷静了一些。他还是很生气,还是想惩罚她。只是不会再……把她炸掉。所以他把她放逐到一座高山的顶上。
姜戈:布鲁姆希尔达在山上?
舒尔茨医生:这是一个德国传说,他们的故事里总有一座山。于是,他把她关在山顶上,然后让一只喷火的巨龙去看守那座山,并且在她身边燃了一圈地狱之火。布鲁姆希尔达将被永远困在里面,除非有一个勇气非凡的英雄来拯救她。
姜戈:有人来吗?
就在舒尔茨医生说话的当儿,他开始意识到一些在这场谈话开始时他并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舒尔茨医生:是的,姜戈,有人来了,他叫齐格弗里德。
姜戈:齐格弗里德救了她吗?
舒尔茨医生:是的,他救了她,而且非常英勇。确实,他能取得胜利,他那把非常非常了不起的宝剑功不可没,但是齐格弗里德能克服所有的障碍,并不仅仅是因为有这把剑,他能穿过地狱之火是因为布鲁姆希尔达值得他这么做。
这番话说完之后,两个男人啃了一会儿三明治。
姜戈:我明白他的感受。
舒尔茨医生:我想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用一把精致的茶壶给自己和姜戈添了些茶,思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舒尔茨医生:听着,姜戈,我不怀疑你有一天会救出你的爱人。但是为你着想,我恐怕不能让你去格林维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看赏金猎人这个行当?
姜戈:杀白人,还拿钱,我还能不喜欢?
舒尔茨医生:我不得不承认,我俩是一对好搭档。
姜戈:我还以为,我杀了大约翰和罗杰,让你很生气呢。
舒尔茨医生:是的,在这件事情上,你过于热心了。但这当然是件好事。你愿意这个冬天和我搭档吗?
姜戈:和你搭档是指什么?
舒尔茨医生:你做我的副手,这次是认真的。有许多在逃团伙等着我们去挣大钱。这些人里面有的能值一千五百块到三千块。对单枪匹马的人来说,三个以上的对手便很危险,但是有了助手就不一样了,可以制造交叉火力。就像网鱼一样简单。有很多这样的帮伙都在山上过冬。
姜戈:你是在跟我谈另一个协议?
舒尔茨医生:是的。你和我在这个冬天搭档,直到雪融化。我分给你赏金的三分之一。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教给你一些技能,你肯定用得上。
姜戈:你能教我怎么让托尼像弗里茨那样鞠躬吗?
舒尔茨医生:这事儿你用不上。我们在冬天赚钱,等雪化了以后,我会亲自带你去格林维尔,查出他们把你妻子卖到了哪里。我找人很在行。同意吗?
从来没有白人为姜戈做过什么,尤其是只为他一个人。所以他有些怀疑,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姜戈:你为什么关心我的事?你为什么关心我能不能找到我妻子?
舒尔茨医生:老实说,我以前从来没给过谁自由。现在既然我给了你自由,我隐约觉得对你负有责任。你还不能独自行动,就这么简单。你太嫩,容易受伤。再说当一个德国人遇上一个真实的齐格弗里德时,他不能坐视不理。作为一个德国人,我觉得有必要帮助你解救你心爱的布鲁姆希尔达。
姜戈接受了这个回答。
接下来是一组蒙太奇镜头,表现的是姜戈和舒尔茨在这五个月中搭档做赏金猎人的情景。舒尔茨穿着他一贯的套装,姜戈则穿着那件很酷的绿色夹克,除非天气特别寒冷,而多数场景都特别寒冷,这样他就会穿上艾斯·斯佩克的生皮外套。
我们看见一段或多或少有些即兴的场景,舒尔茨医生正在教姜戈如何从腰间的枪套里拔枪射击。这一段场景的最后,在姜戈多次的练习和失误以后,我们看见他已经相当娴熟了。
外景,山坡上,晴朗的白天
我们看见姜戈和舒尔茨医生正在往山坡上步行。托尼和弗里茨被绑在山脚下。姜戈牵着一匹用来驮尸体的马(叫庞丘)。舒尔茨医生挎着长长的装着狙击枪的枪盒。他们来到山顶上,在那儿俯瞰一座小小的农舍。
朝下我们看见一个矮小的男人正在使劲推犁,他15岁的儿子给他当帮手,拉着前面的马。
居高临下的舒尔茨医生说——
舒尔茨医生:趴下,别让他们看见你。
姜戈:那个农夫是谁?看见又怎么了?
舒尔茨医生:鉴于我们是来杀他的,所以不能让他发现。
姜戈:什么?那个推犁的矮子?
舒尔茨医生:那个推犁的矮子是司米提·巴考。
姜戈:司米提·巴考是个农夫?
舒尔茨医生:不,司米提·巴考是一个以农夫身份藏匿起来的驿站马车劫匪,因为他的头值七千元赏金。
他把狙击枪递给姜戈。
舒尔茨医生:现在他是你的了,孩子。
姜戈趴在地上,一只眼瞄准狙击枪。
狙击枪瞄准器里的视角:
农夫使劲推犁,与他的马和他的儿子一起辛勤劳作。
姜戈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但是他迟疑了。
舒尔茨医生:这位“我想杀白人赚钱”先生怎么了?
姜戈:他的儿子和他在一起。
舒尔茨医生:很好。他有个亲人在身边,也许还能留个遗言,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他根本不配有这样的结局。
姜戈还是很迟疑。
舒尔茨医生:放下枪。别担心,我没生气。拿出司米提·巴考的通缉令。
姜戈从他褐色裤子的兜里拿出折着的通缉令。
舒尔茨医生:大声读。把它当做今天的课程。
姜戈(读):“通缉,生死皆可。司米提·巴考及其同伙。谋杀和驿站马车抢劫。悬赏七千捉拿巴考,悬赏一千五百块捉拿他的每个同伙。已知的司米提·巴考同伙有丹迪·迈克尔斯、杰拉德·纳什和疯子克雷格·库恩斯。”
舒尔茨医生:很好。不错。那就是司米提·巴考。如果司米提·巴考22岁就志在务农,他们用不着印那玩意儿出来(指通缉令)。但是司米提·巴考只想抢劫马车,而且杀人不眨眼。你想要干我这行来救你老婆?这就是我的行当。我杀人,然后用他们的尸体换现金。他的尸体值七千块。现在别再看了,杀了他。
姜戈开枪。
山坡下犁后面的矮个子倒下了。
男孩一开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中枪了。他朝倒在地上的父亲跑过去。
舒尔茨医生:你得把那张司米提·巴考的通缉令收好。
姜戈:为什么?
舒尔茨医生:这是好运。第一次赏金任务的通缉令应该收好。
他们朝山下走去,要搬走司米提·巴考的尸体,那匹驮尸体的马被牵在后面?
4 ) 姜戈和他老婆真是特别讨厌
姜戈对于作恶多端的白人通缉犯报以同情,只不过是因为那家伙的儿子在旁边。需要舒尔茨做心理建设才能开枪。而到了坎迪庄园之后,对于收到和自己当初一样压迫的黑人兄弟,他却能横眉冷对,甚至过度演出,在舒尔茨对于要被咬死的黑人角斗士出手相救的时候执意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咬死。
到此,我已经非常讨厌姜戈了。他之所以阻止舒尔茨救角斗士,不过是因为怕露了馅而救不了他老婆。所以说,在他眼里,只有他老婆的命是命,其他黑人的都随意。
好吧,那么你既然能演的那么好,那就继续好好演呗。为什么在餐桌上演技却那么差,被黑人管家发现他们的真实目的。你既然在你老婆面前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那么我只能说,之前对于其他黑人的不屑和残忍,并不是演技所致,而只是确实不在意而已。
当然了他作死的老婆也确实帮了大忙。我感觉姜戈老婆这个角色,从剧本设定到演员的演出都极其极其失败,一个能出逃那么多次的女人,怎么可能一丁点气场都没有,该镇定的时候一点都不镇定,而且演技超差。说实话这盘棋就是因为她的智商情商双低的表现而搞砸的。
反观舒尔茨医生,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静而心狠手辣,但是他能冷静开枪的,都是通缉犯。对于无辜的人,他不会有任何伤害的意思,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相比于此,姜戈则彻头彻尾的是个虚伪的圣母。
影片结尾姜戈的老婆面带笑容夸张的捂上耳朵那个动作让我感觉,如果我手里有枪,我可能直接就崩死她了。第一次看到这种英雄救美的片子的女主角是个完全不值得营救的绿茶。
最后加一句,迪卡普里奥演技真心也就那么回事,别说得奖了,我连他为什么经常能拿到提名都弄不明白。
5 ) If you insist
第一次写影评,献给今年看过的最有意义的电影。
姜戈认为牙医不是一个好人,因为牙医让他在孩子面前杀死父亲,虽然杀死的是一个该死的恶棍。在那个尔虞我诈的社会,从事赏金猎人这个高风险职业,就不可能当个单纯的好人。
从影片的前大半部分来看,这个来自德国的牙医聪明,狡猾,大胆,面对一次又一次凶险的局面,总能能从容淡定的化险为夷,直到他与莱昂纳多的对决。
老莱是一个奸诈狡猾、心狠手辣的奴隶主商人,从小生活在奴隶主家族,他早就变得残忍麻木,他适应这个环境的游戏规则,并且玩得很好,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这次对决,老莱取得胜利。过程相当精彩,而老莱那炉火纯青的演技,更是把奴隶主商人的奸诈狠辣刻画得入木三分。
到此,双方都是按照规则来玩的,钱包里虽然有很多钱,老莱也只是拿了应得的12K,他更享受的是这场胜利。 作为输家的牙医,也很坦然的接受了失败。
接下来就到了这部电影的高潮,也是整部电影最耐人深思的环节了。老莱作为一个胜利者而沾沾自喜,并大方的请牙医吃蛋糕、还让乐手演奏德国音乐家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尽显赢家的气度和对对手的尊重。 听到这曲子,牙医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达达里奥的角斗士被恶犬撕裂的画面。贝多芬和大仲马都是崇尚自由平等的先锋,致爱丽丝怎么能作为这桩肮脏交易的片尾曲?! 而达达里奥作为角斗士的名字,简直就是对大仲马的侮辱。
一股悲愤之情在牙医心理油然而生,同时这种厌恶感也让他决定与老莱划清界限——对不起,我跟你不是同一类人。 于是他阻止了乐手继续演奏,愤怒的走进书房。 老莱觉得牙医因为输了这场对决而恼羞成怒,走进书房想安慰一下牙医,这样,他更能享受胜利带来的成就感。可是他错了,在自己眼里,牙医只是一个输不起的输家,而在牙医眼里,他却是一个卑鄙的赢家。
老莱怒了,大家都按照游戏规则去玩这场游戏,作为赢家,老子已经很尊重你了,凭什么你却不能给我尊重?于是他坚持要牙医握手完成这场交易。
当牙医伸出手走向台阶的时候,我一度认为他要屈服了,他知道开这一枪的后果。可是对于这个原则问题,他还是没能忍住。
假如是我,我会开这一枪吗?不知道,多半是不会吧。敬佩他!随后泛起一阵淡淡的感伤,为自己那渐渐逝去的血性。
后面的剧情就很俗套了,但是还是无法阻止我给这部电影五分
6 ) 塔伦蒂诺的新装
随着“姜戈,姜戈”的粗犷歌声,一个比歌声还要粗犷的白人男子,拖着一口沉重的棺材在泥泞不堪的荒野里跋涉。棺材里装了什么,他要去向何方?1966年意大利西部片《姜戈》一开场就吊足了观众的胃口,成为翻拍无数的经典暴力片。
2007年,三池崇史以《寿喜烧西部片》致敬《姜戈》,昆汀•塔伦蒂诺友情参演。2012年,意犹未竟的塔伦蒂诺亲自操刀,捧出《被解放的姜戈》,姜戈摇身一变成了黑奴,在一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赏金杀手的舍命相助下抱得美人归,提前一个世纪实现了马丁•路德•金的梦想,高潮段落或可称之为“一次握手引发的血案”。
暴力片要想拍出味道,在汗牛充栋的暴力影像中杀出一个黎明进入殿堂级别,殊非易事。库布里克的《发条橘子》(1971年),肆无忌惮的暴力场面与罗西尼的《贼鹊》、《威廉•退尔》序曲、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爱尔加的《威风凛凛进行曲》和谐地交织在一起,散发着撒旦般邪恶的魅力;对暴行矫枉过正的批判,使影片的思想性达到一个哲学的高度:以反暴力扼杀人的自由灵性,必然导致国家暴力的强化,带来比个体暴行更可怕的灾难性后果。
1994年,《低俗小说》以新奇的叙事手法串联此起彼伏而又非常生活流的暴力事件,影片的开头就是结尾,结尾就是开头,形成绝妙的环形结构,似在暗示暴力与人类无法切割的联系,以及在暴力的阴影下,难以突破的人生困境。“你是否觉得马沙(掌红吃黑、胆敢当街杀人的大哥大)象个娘们?NO?那你为什么要骗他呢?”影片邪趣横生、妙不可言,塔伦蒂诺毫无争议地迈入大师行列。
颠峰过后的下滑、起伏都属正常。不过,《低俗小说》后的塔伦蒂诺仅30出头,正是当拍之年,下滑的速度却堪比坐山车。时至今日,还有谁记得《Jackie Brown》(1997)、《Death Proof》(2007)?2003年的《杀死比尔》偶有灵光闪耀,但这种完全不具现实感的爆米花血浆片,艺术品质怎能与《低俗小说》相提并论?
《低俗小说》看似漫无边际,实则为人物关系、性格和情节发展服务的“废话”,到了《无耻混蛋》(2009年)已无处寻觅,充斥全片的是幼稚的情节和矫揉造作的对白,毫无回味余地的血腥、暴力成了唯一的噱头和主菜。就这种水平,居然入围奥斯卡最佳影片!其实,想想被著名编剧威廉•戈德曼斥为“一团糟”的《纽约黑帮》(导演马丁•斯科塞斯),获得奥斯卡10项提名,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大师都有一件皇帝的新装,再烂的桥段和台词也能被媒体和粉丝阐释为一朵奇葩。
救美女、灭邪教、背叛朋友和革命,原版《姜戈》悬念丛生、高潮迭起,反类型、反英雄叙事历久弥新。相形之下,毫无惊艳之感的《被解放的姜戈》不足为其奴隶,与《低俗小说》的差距更是八千里路云和月。好在塔伦蒂诺从未招惹过方舟子,不然被指控代拍都有可能。
《被解放的姜戈》前半个小时还算紧凑,接下来就是寿喜烧(日式火锅)加海底捞一通乱炖。枪战场面,精巧、华丽不如吴宇森,气势、厚重不如赛尔乔•莱翁内的《镖客三部曲》;莱昂纳多扮演的大反派,坏得毫无特点,在12000美圆的大买卖成交之后,秉性贪财的他莫名其妙地对赏金杀手的右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见惯大场面的老江湖居然也相当配合地怒发冲冠,一次握手就这样引发了一场杀戮.
12000美圆在19世纪的美国是啥概念?赏金杀手要杀十个、甚至几十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才能挣够这笔巨款。钱货两讫,人家只是跟你握个手,又不是强拆逼迁、平你祖坟、爆你菊花,哪来那么大的火气?至于明察秋毫、老谋深算的黑人老管家放虎归山,给姜戈留下报仇雪恨的机会,逗谁玩呢?塞缪尔•杰克逊拼了老命,也无法拯救这部对白平庸、剧情漏洞百出的蹩脚之作。
评论界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庸俗风气,对电影制作起到了非常负面的影响,江河日下的塔伦蒂诺就是一个被舆论宠坏了的典型例子。有通心粉西部片做挡箭牌,逻辑什么的都成了浮云。说好了杀你全家,少一个管家少只狗少只猫都不行。(媒体用稿)
零,有一种类型片,叫昆丁;一,昆丁只拍这种片,但只有昆丁拍这种片;二,此片没那么完美,但已比无耻混蛋用心很多;三,昆丁可能永远再达不到低俗小说的高度,但本作足以革新西部片;四,南方口音蛋疼,有些笑点没听懂,以后我得看中文字幕版;五,原谅我用那么多分号,cuz Ima goddamn programmer.
本片很好的说明了什么叫做“躺枪”
才疏学浅,没看出大好,又怕别人说我蠢,假惺惺给四星。
故事核心其实老土得很,就是男的历尽千辛万苦去救他心爱的人。但是故事人物设定实在太棒,花165分钟在这部电影上是绝对不会后悔。
看到昆丁被炸飞那个镜头,不由地笑了
舒尔茨大夫不远万里,来到米国。一个德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强哥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的精神,这是基友主义的精神,每一个好基友都要学习这种精神。
waltz魅力十足 却死的那么酱油。。。
就看完“我操两个小时四十五分这么快就过去了?”
一开始就把我瓦叔写那么牛逼直到小李非要握手前,我都以为会玩个大圈套HE。结果瓦叔没了后一秒变无脑主旋律,如果注定正义脸机枪扫射,请问前面隐忍装坏是图个啥?瓦叔演笑面虎炉火纯青,小李的癫狂算到位,塞缪尔贱到无法直视,真心觉得不如无耻混蛋,配乐算是昆汀最差一次。但还算是好看,三星半。
握个手就能言欢,不握手只好灭门。
前抑后扬,情绪逐级酝酿,最后半小时则以很昆汀的方式回馈观众。老式西部片通常都是杀人不见血,一声枪响一股烟,人就躺下了,昆汀这已经不是血浆了,是血雨,爆开的鲜血之雨。而鲜血染白花也成为昆汀拿手的暴力审美。慢镜、暴血加耍帅,味道都很对。姜戈拼自己名字的时候,旁边是老版的姜戈。4星半
这片的牛逼跟导演无关
或许不是年度最佳电影,但极可能是最令影迷们过瘾的电影。不再在结构上费心编排的昆汀这次采用了更为传统的单线程叙事,他向通心粉西部片、香港武侠片甚至自己的《无耻混蛋》致敬。混搭音乐、暴力、语言(特别是外语)再一次成为手下重要的道具。塞缪尔·L·杰克逊奉献了他《低俗小说》以来的最佳表演
最出彩的是两个人,德裔“牙医”舒尔茨,和庄园里的黑奴管家斯蒂芬,他们都背叛了自己的种族或者说肤色,二者的反差值得玩味。衡量一个人善恶的时候,就看他可以主宰别人命运时的选择吧,别的,都是矫饰。
昆丁稍微一用心,就足以窃笑着俯瞰众生。我觉得他最牛逼的一点是可以让所有大牌演员在他的电影里集体迷失自我,并被注入昆式狡黠腔调。当然,这种腔调不仅仅是表现在角色身上,配乐、运镜和台词通通昆丁范儿,乖、贱、粗暴、不可复制。Who's the nigger? D-j-a-n-g-o,D不发音。
感觉比《无耻混蛋》都要好看啊!
砰砰搅基砰砰砰搅基搅基砰砰砰砰砰搅基碰到另外一对搅基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轰隆 【咦这是什么功能?
热血沸腾!三年的等待值了!那个低俗、性感的无耻混蛋又来了!
一部很high的意大利通心粉西部片,就是那种影迷们期待的痞子昆电影,竟然片中人人都觉得奴隶制很正常!诡辩的话唠神逻辑,绝不吝啬的番茄汁,类型杂糅的舒心配乐, 克里斯托弗·沃兹和塞缪尔·杰克逊神棍级的表演,最后故事又在失控中走向疯狂了,唯一的小遗憾就是影片剪辑的节奏始终慢半拍。★★★★
那么简单一故事拍快仨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