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金

　　银行小职员特丽莎的命运在一天之内翻了个个：早上她还是业绩不佳，处处受气的小职员。然后她死了一个客户，手上多了五百万现金。

　　黑社会小混混三脚豹的命运在一天之内翻了个个：早上他还是稀里糊涂，混不成才的小混混，然后他死了一个老朋友，手上多了五百万现金。他更用这五百万去买股票，赚了好几倍，到电影结束时，他应该是千万级身价了。

　　暴富紧跟着死亡而来，钱都是命换来的。导演大概是想表现这个。但是我觉得这也太直白了，这个片子里有大一个问题就是过于直白，这个等下再说，接着说警队督查张正方的命运••••说实话我不知道电影为啥要拍张正方的故事。

　　这一条线看的无趣之极，一来因为任贤齐糟糕的表演，演他老婆的胡杏儿的表演也很脸谱化，当然这个角色也没什么可以给她发挥的。张正方似乎串起了特丽莎和三脚豹的命运，但其实不拍他，也还是说得通。大概导演的用心就是说：这个世道下，黑道白道的日子都不好过。张督查年入60万以上，在香港已算中产，但还是买不起房子，差点就要破产，你看他多惨你看他多惨。老实说，搭上一条线就为说明这个，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处理的太直奔主题了。

　　片中还有几次过火的直奔主题：凸眼龙胸口插着一根大签子却不去医院，吐着血继续炒股翻本；一生努力却老无所依的老头在电梯里开煤气自杀，喃喃地说自己在香港六十年的历史。尤其是后一段，真心太过火！我看完后完全不同情这老头，只觉得他既然又不想死何苦开煤气，一把年纪傲娇个屁，他要人同情他，连累另一条无辜人命时怎么不同情对方？一个悲剧角色被处理得这么可恨，可见过火和直白的坏处。

　　接着说张正方：他的命运在一天之内虽然没有翻了个个，但是也够大起大落的，他死了个爸爸，多了个妹妹，差一点就要背上巨额房贷，但后来竟多赚了50万。

　　这三个人看起来结局好像都不坏，但这个不坏的结局，和他们本身的作为其实没太大关系。这三人都有自己一直坚守的东西，并努力用这个坚持的东西讨生活：特丽莎是坚持勤奋，每天工作到保安下班；三脚豹是坚守义气，自己吃多大亏都不要紧，义气至上；张正方的坚守是尽责，一直是个克己奉公的好警察。小老百姓勤奋，黑社会有情有义，警察刚直不阿，这大概就是导演心中理想的香港社会。但在风起云涌的金融危机下，作为香港社会安身立命之本的这三个素质帮不了主人公什么，已经可有可无。最后起决定作用，改变他们命运的是不可掌握的经济规律。一切都在看不见的大手下，把你抛起或摔下。三位主角算是莫名其妙被命运抛起的，但其他被命运摔在地上的配角，有被杀掉的高利贷债主，吐血气绝的凸眼龙，更有那个一天亏了三十万棺材本，不知道结局如何的老太太——估计结局不会太好。

　　既然有过火的地方和不知所谓的地方，为什么还要把给这个片子四星呢？因为气氛和节奏很好。在我看来电影最重要的就是气氛和节奏。这部片子的节奏张弛有度，气氛也非常有说服力。前几十分钟都是特丽莎干燥，乏味，紧绷的职场生活，一切都在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中发生，何韵诗的表演也很好，演活了一个绝望但仍苦苦挣扎的小职员。关于干燥，乏味，紧绷的职场生活，电影处理得自然合理，不过火。没有同事诉苦或大哭，或是老板和员工对砍，一切都是高度克制，严肃平静的职场范儿。但就是这样才显得更干燥，乏味，紧绷。有两个情节拍得很好：

　　一个是刚开始特丽莎的部门开会讲业绩，任何一个上过班的人都知道这种破会多可怕，一开头就在屏幕上显示了特丽莎的业绩最差，老板从业绩最好的一个个谈过来，到业绩中等的同事时，气氛已经很紧张，观众都在为特丽莎捏一把汗，结果什么都没有，老板看都不看她一样，当她不存在。这短短两分钟居然略有希区柯克的神韵：炸弹就在那里，但不仅不知道什么时候炸，连炸不炸都难说。后来特丽莎拿到了500万意外之财，做了很久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辞职。下班等到老板，心情复杂地递上辞呈：不是不解气的，她在这里明明过的很憋屈。也不是不紧张的，她手上的500万始终是解释不清的黑钱。原以为老板会吃惊“你要走”，或是不屑“你终于肯走了”，结果这个冷漠干练的老板看都不看辞呈，平静一句“以后有事可以call我”立刻匆匆走了。是啊，对于一个可有可无，业绩不佳的小职员，一个冷漠干练的老板又能给她什么样的戏剧式反应呢？

　　还有一个表演出色的当然是刘青云。当然对他来说这也没什么难度。三脚豹这个名字很有趣，其实就是三脚猫的高级版，混得老一点的三脚猫而已。别人对他的评价是“有情有义”，但更像是一个传说中的烂好人，什么都肯做，但没有一件事情不被他搞砸。也有两个关于人物性格的情节：一个是三脚豹去找收纸板的森哥借钱，另外的两个小混混和森哥起了冲突，他想尽办法安抚，却把捆好的纸板弄散了一地，他大喊着“我来弄我来弄”却越弄越糟，森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着这个热心的烂好人。另一个情节是他和凸眼龙去向上家大陆投机商李先生认罪。李先生对凸眼龙又打又骂，三脚豹操起一个瓶子准备偷袭李先生后脑勺，周围的保镖连脚都没抬，只用一只手就轻松解决了他。他爬起来举起瓶子再砸，另一个保镖依然只用手轻松解决。整个过程中李先生连头都没回，保镖们也面色平静，像对待一只无害的蝼蚁。这两个情节••••还是太过火！！！不过我认识一个人和三脚豹非常像，就是这种啥也不会干，永远带着有点讨好的乐呵呵表情的人，就是因为认识这样的人，所以觉得刘青云演得非常像。光这个，就把过火的分补回来了吧。

　　片子的结尾，一夜暴富后，男人三脚豹去买了一支高级雪茄，黑社会小混混就是这样的，跟着老大有样学样的消费。女人特丽莎则是买了一只甜筒。这个情节非常感动我，因为我通过面试那天，也是买了一个冰淇淋庆祝。这个情节实在太小职员了，即使有了500万，她想到的第一个享受不是买包包买首饰——这也以后也会买，但不是她第一个想到的，第一个想到的是一点口腹之欲，来缓解她疲惫的神经。即使有了500万，她的脑袋也暂时还是个疲惫，寒酸，有点天真的小职员的脑袋。写到这里我想起最近的一部片子，介绍里赫然写着：“小白领金天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失败的时刻：男友悔婚，深爱的奶奶去世，伤心的她误打误撞来到了布拉格，想用逃避来抚平内心的创痛```”够了哦你们！小白领很穷放过他好吗，一烦心就有钱去布拉格？大部分小白领烦心了连丽江都去不起，也腾不出时间，多请两天假都觉得好奢侈。编剧和文案，你们真的认识小白领吗？真的见过底层人民是怎么过日子的吗？那个得了500万横财后买了一支甜筒的干瘦姑娘，她才是我心中最真实的小白领身影。

　　吃甜筒的女人和抽雪茄的男人就这么在香港街头擦身而过，就这样路过了自己和他人的命运。他们本来就无足轻重得像一滴水，最后也像一滴水一样融进人海。

香港电影几乎都已经被炼成这个时代的地沟油了，除了杜琪峰和许鞍华等几个人的电影，其余一概可以被扔进垃圾箱。我想杜琪峰北上神州的时候一定是绝望的，虽然他笑呵呵折腾出一部《单身男女》，亦只是养家糊口晨光的委曲求全，这正如他当年加盟向华强的“永盛”，在媚俗之余励兵秣马，终于成就了《黑社会》的风潮再起。只是世易时移，踌躇满志的银河映像逢了瓶颈，整出《复仇》这样的形式主义笑话后，杜琪峰拍《文雀》时对香港最后一抹怀缅也化成了《夺命金》里撕裂式的悲愤。港人不港，拍港片也将失去意义，杜琪峰借左右香港股市的外力，道尽这个繁华港都的腐朽中的垂败。

被人屡屡言说的“风格化”好似是杜琪峰的杀手锏，符号化的构图和极端的打光方式造就充满张力的美感，却并非是电影价值的重心，杜琪峰的电影最讲究布局，这在《PTU》等电影里发扬到极致，而《夺命金》虽然花了65分钟来布局，技巧却相形见绌，甚至及不上郑宝瑞的《意外》，但此片胜在接地气，质地不俗。杜琪峰抛弃掉惯用的开场方式，以絮絮叨叨的银行股市背景切入，以一个时间重演的环形叙事将形形色色的港人拉入洪流，手法并不高明，却没有累赘和脱节的部分，任贤齐扮演的警察看似和电影主线关系不大，但末尾封路的一场戏才成就了姜皓文和刘青云驾驶的汽车走投无路的景观，寓意颇重地映射了香港不知何去何从的尴尬处境，黑道、古惑仔、兄弟情这些最能展示老港片精神的身影，和电影里逐年萎靡的帮派一样，成为被时代遗忘的过去。

电影里牵涉的各色人物，有公务员（警察）、金融白领、黑帮混混、放债者、股市投机者、普通居民，他们在一瞬间集体成为股市蝴蝶效应的受害者，香港人一向谨小慎微的生活方式也随着通货膨胀的现实愈加不安分，摧垮了他们的消费理念，这亦不难让人认同彭浩翔在《维多利亚一号》中诠释的暴力心态。每个人都站在了金钱与股市的对立面，以至于杜琪峰淡化了自己电影里一贯剑拔弩张的警匪关系，真正和他们对立的，反而换成了操一口国语的大陆客，怒了就拿利器插港人的胸膛。这批人意指了香港电影的融资者，他们已经控制与拿捏住香港电影的命脉，也成就了众多合拍片不忍目睹的滥觞。对现实的绝望下，杜琪峰丝毫不掩饰自己愿如凸眼龙那样敢于抗争，带那么份喋血街头的豁达，即使他明知是悲剧的结尾，也勇敢地扛起祭奠的花圈。还有杜琪峰的嘲讽，伴随何韵诗和刘青云的两条线交织出荒诞和夸张的效果，明明灭灭，死死生生，在股市涨涨跌跌中彼此交织，触发了一起血案，讽喻了港都的动荡，他们已经身不由己，只能在外部风潮中饱受风吹。

没有变的是杜琪峰电影里人物的宿命感，充满紧张压迫的喘息和命运无常的黑色，任贤齐面对自杀式爆炸老人的一场戏就像是死生由命的赌博，杜琪峰非要借老人之口把港人的遗嘱说给人听；何韵诗的戏大多限于办公室狭小的室内，冗长而呆板的拍摄方式，在荒诞的解构之后将矛盾注入人物强大的心理斗争中，它与三角豹兜兜转转的遭遇形成了亦庄亦谐的比对，后者正是杜琪峰轻车熟路的东西，他有意在中间拾掇那些引以为惆怅的段子，张兆辉扮演的混子和黄日华扮演的破烂王都是极讲义气的字头兄弟，今日陷入苍凉的境况，禁不住惹人唏嘘，而字头的萎缩、凄凉的寿宴、吃斋的惨景，同时也隐喻着后97时代和平与和谐带给社会的改变，这在电影里化作往昔的幻灭，而凸眼龙的最终死亡也拔高了这悲情的一切，香港电影再也回不去了，于是冷眼相看，徒然伤神。事实上《夺命金》比《黑社会》拍得还现实，镜头都很直接，虽然部分配乐还能延续他日趋浓郁的浪漫主义精神，但用得极其省略，几乎都做转场之用。

想不出杜琪峰会用什么态度来拍摄《龙城歼霸》，或许他真要憋着劲拼个你死我活，搞出彼此全败的悲剧。满眼尽是沧桑，身为香港电影卫道者的杜琪峰当然晓得现实是什么，在港城随世界亦步亦趋的年代，他和香港导演们都丧失了对本土电影的掌控，甚至随波逐流、自我出卖，化作北上淘金的常客，换来港片的腐朽。香港电影早已不是波德莱尔所说的“尽皆过火，尽是癫狂”的乐园，而成了受操控的牵线木偶，于是杜琪峰忍不住露出自己最绝望的伤感，看上去是承担，事实上却是叹惋，在绝望般的眷恋扫过之后，《文雀》那样的情书终于化成《夺命金》一般的祭文。

        杜氏电影风格偏向黑色电影，他的电影纯正而多变、硬朗且细腻，每部电影都有各自不同的标签，有带着子弹出膛灼热金属味的，有沉郁含蓄类的......而这部《夺命金》则是以金融为体裁，营造了一个逼仄、黯淡、压力重重的香港社会环境，着重关注的是金钱对于人性的腐蚀，《夺命金》可以说是一部没有原则的电影，它不遵循“好人好报，坏人恶报”的定律，人品行的好坏，与他得善得福，关系似乎不大，最终还让三个主人公轻而易举地摆脱了生存困境，这就是杜琪峰营造的黑色幽默。

          《夺命金》的叙事分为三条线索，杜导采用倒叙中还有插叙的手法将三条本应没有交集的线汇在了一齐，情节之中扣得相对紧，过渡也平缓。然而这三条线索虽然略有交错，却也只是轻轻碰触一下，不交织，就弹开了。任贤齐饰演的警察，何韵诗饰演的银行职员，刘青云饰演的贼本应可以相互作用，杜导却没让他们之间有半毛关系，只是很耐心地讲述这三条线索的故事，用灰色的写实主义手法，讲述了一场金融大风暴如何将这些人裹挟其中、这些人都未能幸免，纪实着惊人的命运。

        影片里的关键点在于1000万港币，就是这笔钱，搅乱了每个人的心湖，贪念就非常自然地抬头，成为主宰你的心魔，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得到了1000万港币，你会怎么做？上交警局还是据为己有？一笔足以改变你一生的钱财，勾引着你，抓挠你的心，让你坐立难安。影片里的主人公除了任贤齐饰演的警察没有被老杜安排腐败或是不道德的戏码外，其余的最终都没能经得起金钱的诱惑，为了钱，放弃了自己之前的人生准则，这也是整个影片对贪婪的嘲讽的一个高潮。

        这部影片还有一个让我感到惊叹的地方，就是影片所用的主题曲《水漫金山》，这首歌本身的旋律和歌词与影片所要表达的主题非常的契合，加上杜导巧妙地把这首歌用两个不同的版本（一个是岳薇演唱版，一个是无伴奏人声重编版）分别放在三条线索叙述的分割点和影片主人公贪念抬头内心挣扎到最终拜金到手的时候响起，更加升华了杜导要营造影片黑色幽默的氛围，太绝妙了！很喜欢杜导这样的配乐风格。

跟你打听一个人，苏杏璇，知道么？估计90%的人不知道，这位女士在《夺命金》里演郑小娟，不是青春靓女，而是一个普通的香港老太太，她把自己所有积蓄用来赌明天，在早就不该做梦的年纪偏偏幻想一个夕阳无限好，当然，玩这一把一部分原因是实际生活所迫，而更多的是被专业人士很专业的忽悠——银行投资经理的投资建议。结果呢，当然是巧遇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机，损失惨重，百万资产谈笑间灰飞烟灭，当然百万资产现在也就是笔小额存款而已。

之所以提这个老太太，是因为她曾经在若干年前演过一个古装剧，在里面她扮演一个两宋交替、风云变幻的普通女人，当然风是腥风、云是愁云，幸运的是她有个好丈夫，不幸的是丈夫被金兵杀了；幸运的是留下了遗腹子，不幸的是被金兵追杀无家可归亡命天涯；幸运的是她的儿子很猛成了大侠，不幸的是儿子年少时很笨总被欺负，刚刚风生水起她却挥一挥衣袖找孩子他爸去了。怎么样，熟悉吧，她的儿子叫郭靖，那个片子叫《射雕英雄传》83版，她演的是郭靖的娘。

联想到这个是因为，我忽然觉得，这个老太太就是古往今来的中国人，在最好的时代、最坏的时代都命运坎坷，乱世容易没命，治世常常破财，除了小心活着，别的都玩不起啊，真的，苏杏璇女士的表情穿越了时代，传神古今。

在电影里，郑老太太和她的一笔钱是游离于故事之外，却实实在在的触动着我们的心，是啊，相对于横财，一辈子的积蓄才是我们的所有，能有的所有。横财或许能改变命运，但更可能夺命，放高利贷的老头虽然龌龊虽然卑鄙却看透了人性的贪婪，资本的本质，包装的再精美、谎言再完美也是唯利是图，所以他选择现金为王，自己控制钱来生钱。而基金经理之流其实无非是包装光鲜的吸血鬼而已，她们最大的能力就是利用理论上无懈可击的真实的谎言，为自己卖命的金融机器创造剩余价值，也为自己在足以致人于崩溃的压力下挣钱买命。

其实，大家都不容易，在香港这个寸土寸金、分分钟都是钱的地方，每个人都是脆弱的、无力的、无根的，不接地气、呼吸困难，像一群挤得密密麻麻的鱼，只能拼命的到水面吸口气。不仅普通人如此，连黑社会这种在港片里风光无限的职业也一样，混的那叫一个惨，刘青云演的豹哥整个就是个职业的孙子，底层啊，无需多说却一言难尽，混江湖的基本素质忠义，在钱面前非常不值钱，你可以玩，但绝对玩不起，玩的再好也只是享受个过程、过把瘾，结局一定是被玩死。在杜琪峰看来香港这个社会这片江湖其实就是个丛林，里面的声色犬马仁义道德纸醉金迷辛苦工作都无所谓，因为这里通行的只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一如杜琪峰的既往，结尾有一次毫无悬念的跌宕了，意外了，不过天降馅饼的黑色之后、好人好报的童话之后，是几行点睛之笔一一和谐。这才是最让我意外的。

而郑老太太的钱在一次高端世界经济会议之后又失而复得这种事，不管你信不信，对于金融理财产品和各种投资的忽悠，我反正是不玩了。

看惯了杜琪峰的黑帮警匪片，习惯了那种男性荷尔蒙爆棚的快意江湖，初看这部片，不禁觉得好惊艳。不再是那种快节奏的枪林弹雨，不再是那种印象中他的影片总是在不遗余力的将人性暴露的淋漓尽致，不管是《枪火》里的人与人之间义，或者是后来《神探》里人性的恶，亦或者是《华丽上班族》里人的贪婪和自私。这部片自然也不例外。

一个为了生活奔波的银行职员，一个碌碌无为的警察，一个连“捞人”也需要四处借钱的黑社会，三个人物浓缩了整个的社会。三条线，三个人物，一笔500万，被电影用倒叙和插叙的方式巧妙地串联在一起。一天之内，由人生低谷到高潮，就像坐了一列过山车，荒诞却也真实。电影用一种黑色幽默的方式，来调侃人生，来绘制一幅利益驱使下为求生存的众生相。开篇让人觉得冗长而又缓慢的剧情铺陈，到刘青云的出现，开始慢慢拉开高潮的序幕，回味渐甘，酣畅淋漓。

这部影片的英文译名是对整部电影极好的诠释：“life without principle”。什么是原则，什么是底线，义？信？礼？然而这些在金钱至上，利益最大的面前，显得这么不堪一击。

不得不说，杜琪峰的电影总是有一种浓重的宿命感。你总会发现杜琪峰镜头下的人性都这样的真实，让你不愿承认，但却无力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