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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1-03 04:55

详细剧情

 长篇影评

 1 ) 愿望

被禁止的总能成为愿望。

禁放风筝

区(The Zone)是电影《潜行者》中的奇迹之所,听说区的中心是一座可以实现你内心深处所有愿望的房间。“区”理所应当地被老大哥控制了起来,因为这符合我们对老大哥的刻板印象,它的存在就是防止你实现愿望。

另一股设置禁令的力量来自于女人,知道丈夫将要背叛她再次踏足神秘的区,潜行者的妻子痛苦地在地上呻吟。

一般说来,老大哥总是尽可能地与女人保持对立以方便折磨女人。能让他们同时禁止的事情实在不多,无一例外变成了男人们内心深处的愿望,比如嫖娼和进入区。这就是为什么潜行者拒绝作家带着女人进入区,因为这破坏了区的双重禁止纯粹性。

为什么要去区?

昏黄的滤镜笼罩着酒吧,科学家和作家分别给出了最刻板的科学家和作家的回答,一个要追求世界真理,另一位则要追求写作灵感。但作家很快就展示了自己现代作家的一面,他承认灵感对自己来说并不重要,他之所以想去一个声称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地方恰恰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

四月,我在资料馆重温了《潜行者》。从影片开始的第一秒我就在盘算如何解读这部著名的晦涩电影,理由只是老塔和他最虔诚的布道者们都说老塔不可被解读。

我想用“愿望”切入这个话题,四个月以来我都试图挖掘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愿望,迟迟未能成文的原因是我没有任何愿望。

我甚至找不到可以博人眼球的下流说辞。我以前最擅长用下流文章来证明自己是个纯情男的,但在阳痿、痔疮与自渎之后,我再找不到一个足够下流纯情的事情。

区的绿色突然挣脱了昏黄滤镜的束缚,潜行者回到了自己的梦想之地,他像妻子一样躺在地上,不过发出的是享受的呢喃。塔可夫斯基对理想主义者一向含情脉脉,这一刻也毫不例外,他让科学家在另一个镜头向作家介绍区的由来,给潜行者足够的时间与区交合。

接下来的电影异常无聊,三个男人只是一直在走,让我一度以为我内心深处的愿望就是在电影院呼呼大睡。

潜行者说,区只允许绝望的人通过,即使房间近在眼前,也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直达,你只能迂回前行。

这很神秘,但我的愿望是看到神迹。这个愿望也落空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科学家的背包丢了,他想回去把包找回来。潜行者警告他在区里没有人可以原路返回,但科学家还是回去找到了他的包,并在另一条路上与潜行者和作家汇合了,没有危险,甚至比现实中更加顺利。

即使已经看了好几遍,每一次重看我还是会在这儿走神。对此我的解释是,我的身体已经完全理解了《潜行者》的伟大影像,“在观看《潜行者》时,你不可能跟着进度条直接看完,你必将走神,在迂回中到达影片的结尾。”塔可夫斯基就是那种允许观众走神的导演,因为你知道当你回过神来他还在原地等待。

走神的我问自己:在我生活里,什么才是区?

北京与区有诸多相似之处,比如被它是管控最严的城市;比如它会把满怀希望的人统统变成绝望者;但最重要的是,在北京中心确实有一个能实现任何愿望的房间。

潜行者到达区时,一副“我终于回来了”的样子,我过年回到北京也是如此,即便我深知这是迫不得已的感受。

北京是一座用限制构筑起来的城市,它的另一个名字叫“不能”。然而赐予其神秘光环的是限制本身,比如正是因为你不能获得北京户口,所以北京户口才得以变成一种愿望。关于北京的所有愿望都来源于北京的种种限制,此时你反而无法把没有限制的地方当做家乡。作家坚持认为“区”就是一个垃圾场。我想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北京最垃圾的地方恰恰在于你会逐渐认同垃圾场就是吾乡。

当这场关于北京的漫长走神结束时,潜行者们已经来到了房间,并且在门前打了一架,但没人走进去。

面对房间,潜行者重申了他与区的关系,他说“我知道我是个小人,我不能给我妻子带来任何东西,但请不要摧毁我的一切,我所拥有的只有区了,我的幸福、自由、尊严都在这里。”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被这句话欺骗着,我以为潜行者之所以不进入房间是因为他的愿望只是回归区,所以在他进入区的那一刻他的愿望就已经满足,因此他不再需要进入房间。

但房间只允许绝望的人通过,潜行者也不可能以一种满足的姿态站在房间之前。事实上,他的脸只有在进入区的那一刻带着些许满足的表情,以后的所有时间里,都是疲倦。正是理解了对我来说区即北京之后才明白,潜行者的梦想不是回到区。恰恰相反,他内心深处的愿望是再也不回到区。

房间确有神力。

潜行者的愿望在结尾处一一实现了,只不过用和语言完全相反的方式。当潜行者说:“我已经在外面被夺走了一切”,他内心深处的愿望就是拥有妻子、拥有女儿、拥有一条从区里跑出来的黑犬;潜行者说:“我不能给我的妻子带来任何东西”,他内心深处的愿望就是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妻子;潜行者说“请不要毁掉人类的希望”,他内心深处的愿望就是没有人再需要区:潜行者说:“区就是我的一切”,他内心深处的愿望就是再也不踏足区里一步。

这就是我对北京的愿望 —— 我来到北京,正是为了有一天永不再来。

“房间”给我们上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你以为你自己想要的,并非你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你永远不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在什么时候出现,因为在它出现的时候你恰恰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潜行者说在区里人永远无法径直到达想去的终点,正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愿望无法被直接言说。

李沧东的《薄荷糖》是这个观点的另一种佐证。电影从失意落魄的国家鹰犬开始,通过倒序的方式,在一段异常清澈的少年段落结束。这种清澈无疑就是他内心深处的愿望,但在拥有这一切的时候他一无所知。多年之后,他终于实现了内心深处的愿望。但实现的途径并非抵达,而是经由回忆,迂回地意识到原来那个愿望在少年时代就已经实现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三个人永远无法走进房间,因为房间并不是一种可以通往某种理想世界的捷径,而是映照内心本质的镜子。在它面前,你只会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现实正是内心深处的愿望,这是绝望的同义反复 —— 实现愿望的唯一方式就是把现实当作愿望。

影片临近尾声时,昏黄的滤镜笼罩着酒吧,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之前是三个绝望的男人在喝酒,现在是三个实现了愿望的绝望男人在喝酒。

潜行者回到家里,他哭泣,妻子也哭泣,潜行者说不知道该带谁再进入区,妻子说不然我们一起去,潜行者说那个房间也许不会对你产生任何效果。

接下来,女人独白细数嫁给潜行者以来所受的苦难,她早已接受了这些苦难正是她命运的组成部分,并为之欢欣。我意识到,她之所以不去房间是因为不需要,她已经是一位实现了愿望的绝望之人。

她说:“如果没有悲伤,生活不会变得更好,只会变得更差,因为那样就没有了幸福,也没有了希望。”

 2 ) 《潜行者》不能看

1.

片头,字幕走完后,镜头徐徐地向两扇半开门之间的间隙推去,直至两扇门完全从两边消失在电影的景框之外,推镜头的运动停下了,房间被完全暴露在全景镜头中。

在经过了一辆火车驶过的时间——镜头垂直俯拍一家人的睡姿——的漫长等待后,镜头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全景的位置,开始了新的等待:男主起床穿衣的整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很容易忘记这个镜头所处的位置(也就是,它实际上仍然处于两扇门之间),只有当他走出房间,从景框外的两边关上门,门入画,我们才回想起这个镜头的“来历”。

我们会在“区”里看到很多这种镜头。

2.

影片第一次出现垂直俯拍的运动镜头也是在这个房间里,镜头伴着火车驶过的声音一来一回地划过一家人的上方,似乎形成了一个循环,在绝对清晰的景深里,被摄对象几乎变成了一个平面。

我们会在“区”里看到很多这种镜头。

3.

Сталкер,Stalker,跟踪者,——可是,跟踪谁?先搁置这个问题——这个词总是已经勾勒出一个形象,他往往弓着腰,驼着背,甚至在必要时匍匐在地,常常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害怕一些他自己并不清楚的东西,害怕被跟踪。

我们发现这就是男主角的形象了,典型的跟踪者形象。可是他所追寻的对象(可以说是“房间”吗),电影在最后并没有呈现它的样貌,我们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存在,在这种条件下,如何能够构成一种“跟踪”关系呢?

一个不跟踪任何人的人不会害怕未知的目光,而一个跟踪者却会;或者说,一个时时刻刻对周遭未知的目光的恐惧和躲藏,反倒使这个人成为了一个跟踪者。而他所“跟踪”的,甚至不需要存在,因为“潜行者”从不进入“房间”,这会终止“跟踪”。

4.

让·帕里斯为乔托的《圣弗朗西斯将斗篷送给一位可怜的骑士》做了精彩的阐释:

一座城市坐落于左侧山的山顶,右侧山顶则有一座教堂,城市与教堂之间略微倾斜的视线,与弗朗西斯和骑士之间的视线平行。显而易见,风景特征呼应并阐明了人物之间的关系:“将圣徒和凡人联合在一起的无声对话,就是在天堂中将教会和城市联合起来的对话。”(Paris 190)但是帕里斯也坚持认为,在乔托的画中“最终是风景在看(sees)[se fait voyant]”(ibid. 189)。风景不仅和凝视之间存在着象征性的联系,而且风景本身也向前凝视着。城市和教堂的门窗、山丘的岩石表面和树木在画中充当视点,充满空间的多重凝视。【1】

这就是了。影片中那些不明来历的,总是缓慢地推进或拉出一个个门框、窗框的镜头,也许才是真正的“潜行者”,这些是“区”的目光(联系开头的那个景别游戏,这一家人似乎自影片起始就已经处在“区”的凝视下了,这让结尾小孩施展的神迹好像也不那么意外了)。是“区”在看人,而非人在看“区”。

为了确保这点,老塔还通过景别与景深的创造性使用,来表现“区”的不可见性。

5.

电影绝不只是关于镜头拍到了什么,镜头所没拍到的和它所拍到的一样重要。

“区”的目光总是全景和远景,而在拍摄人的看的时候,镜头却常常将景别收拢在近景乃至特写。

在这个长镜头中,受到“区”的警告的作家慌忙逃回两人身边,男主走到镜头旁边,景别变为近景,在大段的关于“区”如何如何危险的独白里,他一刻不停地左顾右盼,而景别紧紧地定在原位,我们无从得知他所张望的到底是什么,近乎全黑的背景也确保了这一点;独白结束,他回头走向他的同伴,镜头稍稍上摇,我们惊奇地发现远处的那座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浓雾给遮住了。

我们能在马奈的《铁路》中看到相似的通过目光来表现不可见物的方式。画面中的人物投出两个相反的目光,但我们都不知道她们分别看向了什么。

但《潜行者》这个镜头的特别之处在于,我们已经在远景的深景深镜头中见过这座房子的模样了,因此,当镜头变为浅焦拍摄了男主的独白后再将景深推远,本该在景深内的房子却处于遮蔽之中,而这“本该在景深内”的疑惑,才是这个镜头带给我们的挑战:“看”总是也已经是“看过”,它是一种思想,而景深是这种思想的一种便捷范式,我们总是将景深视作一个清晰可见的视觉范围,但在“区”里这种范式是不成立的,即便我们通过景深“看过”这座房子,我们也无从得知这簇浓雾究竟是如何生出而它与这座房子之间又有着何种隐秘的联系的。我们好像陷进了男主大段独白所述的“区”的不可见规则之中,“看过”和景深仿佛都失忆了,无论浅焦深焦,都无法令风景变得可见。

关于作为一种“看”的思想范式的景深,在主角们乘坐轨道车进入“区”的那个长镜头中,就已经被催眠了。浅焦镜头的景别卡在人脸特写的位置,背景是快速掠过的灰黑色模糊风景。镜头在三人的头之间来回转换着拍摄对象,但给出的却常常是人头的侧面乃至背面,我们无法通过角色们飘忽的眼神来获得什么,而这和镜头近乎随机的摇摆如出一辙。

我们很容易想象另一种拍法:同样是人脸特写,镜头先给到角色一个明确的“看”的眼神,然后反打一个深焦全景拍摄风景。可是,在风景快速掠过的情形下,看清角色的眼神和看清他所注目之处有什么意义呢?他真的能够“注”目吗?

在这个镜头里我们发现景深不再作为某种“看”的思想范式,而是变成了一种如何“不去看”的方式

一方面,快速移动的风景本就与角色的观看的要求相对抗;另一方面,镜头本身“从一者到另一者”的运动通常被认为是一种引导观看的目的性动作,但在这种随机的摇摆和角色不可见的眼神中,也找不出任何镜头运动的目的。

于是风景只以虚焦残影的姿态出现在背景中,而通过拍摄这些与“在看或不看”无关的角色的姿态,镜头的运动也仅仅呈现为一种姿态。景深即使驻留在这些人身上,我们也无法通过它的“清晰度”来得知什么,景深仅仅是塑造了这些无目的的影像姿态。从中我们也能知晓老塔对这个新世界的理解:它不可见;在它之中,角色的视线不可见,镜头(观众的视线)运动的意图不可见。我们和角色一样在这个新世界的影像洋流里漂浮涨落。

6.

福柯在马奈的《马克西米利安的处决》中指出:高墙封闭了背景,两队人挤在狭窄的前景平台上,行刑士兵的枪管几乎抵在了囚犯的胸前,但通过缩小囚犯的身形,通过两队人形体大小的对比,马奈抽象地表现出了枪口与囚犯的这段并未在景深中得到展现的距离。【2】

在这幅画中,枪口与囚犯的距离并不可知,景深也不再提供感知的捷径。

在影片的这个镜头中,潜行者紧紧地贴着墙面从右往左移动着,我们既无法得知镜头与它所拍摄的角色之间的距离(像《处决》中枪口与囚犯的距离一样),景别的限制也让我们无法得知他此时脚下的地形状况,我们只能通过他此时小心翼翼的状态来猜测出他行走在峭壁的边缘上。

当画面中失去了前中后景从清晰到模糊的层次关系,而只有一个绝对清晰的平面时,景深反而取消了纵深距离,我们只能通过角色的姿态来想象这些距离。

由此引出影片的一个主题性的动作,就是“测距”:向草地抛出螺母,测试出草丛和被覆盖的地面之间的距离;挑选一个人先步入险境,测试出一段一段的安全距离。我在这里对第3点“跟踪者”形象的描述进行再阐释:一个“跟踪”的过程便是一个不断确认距离过程——确认自己与跟踪目标的距离,确认自己与那些潜在的反跟踪的窥伺的距离;在可见世界中,确认距离只需要目测,但在“区”里,人的目光是失效的,他只能通过身体的行动去确认距离,他只能先去创造一个跟踪的距离,跨越它,才能进行下一步。可以说,他们所跟踪的,就是他们自己所不断测知的距离本身。

测距是一种欲望生产的方式,一段可测的距离意味着一段可被跨越的距离。作家自认为目测出的“房间”与自己的距离便意味着自己能够直接跨越这段距离,但在受到“区”和潜行者的警告后,“房间”重又回到大地的遮蔽之中。

与上面那个镜头相似的,便是影片中后段大量出现的垂直俯拍运动镜头。不难发现的是,影片出现这些镜头的时候,都是主角一行人处于或躺或坐的休息状态的时候(甚至在第2点提到的第一次出现这种镜头的时候,也是人们睡在床上)。

在这时候,他们暂停了测距的行为,不再去为未知的距离担惊受怕,我们也不再需要像上面那个镜头一样去想象他们与他们身后的平面背景之间的距离,因为他们就零距离地栖息在这个平面上,大地以毋庸置疑的坚实接纳了他们。

“区”也不会在此时施展它的危险,它放下了防范,同角色一起休息了下来。因此,镜头才能够在此时去注目“区”原先所遮蔽起的幽微之处,它抚过水面,拍摄水面下的笔记本、注射器、枪……这是我们先前从未看到过的。

我们既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的视点,也不需要知道被景深取消了的被摄物与镜头的距离,在这里,就像休憩中的角色一样,我们终于能够在水的绵延中去“看”——既不是通过门框窗框所暗示出的“区”的视点,也不是角色的视点,倒不如说,是镜头运动本身所带来的纯粹时间的视点。

【1】罗纳德·博格,《德勒兹论音乐,绘画和艺术》,刘慧宁 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20

【2】米歇尔·福柯,《马奈的绘画》,谢强 马月 译,湖南教育出版社,2009

 3 ) 平静的魅力

犹如片名,观看这部电影的状态,也是一种相对意义上的“潜行”,潜伏在这些缓慢、冗长的片段背后,我用了两个静谧的深夜独自看完这部蕴意深远的巨制。某种平静的震撼,始终贯穿在导演塔科夫斯基那些著名的诗意镜像背后,让我在看完一遍以后,不由再次将碟片放入光驱,这样的自发情景,已经是很久没有经历了。

让我第一次觉察到有必要认真检讨以往所有观影时的趣味主义,那些突降的、陡转的、解迷的、刺激的和感官愉悦的种种精彩瞬间,总让我们在事后的津津乐道时,感受到某种结构性的满足,某些经验(日常的或是想象力界限之内的)得到印证的癖好总是叫我们一惊一乍,某些想象(梦中似曾相识)得到实现的欢欣总是让我们难以自拔。于是总喜欢在悬念频频里预期惊喜,预期某种比我们所能设想的效果还要夸张的东西。那些伴随剧情结束而油然顿生的单一的情绪,在以后的回忆中也总能久久咀嚼。

当然,形而下自有形而下的好处,我们历经了斯皮尔伯格式的电影洗礼之后,总会适当的在需要作出反应的镜头之处,恰到好处的表达同样的欢笑、叹息、愤怒和哀愁,而这些情绪,都会被适时的收录到一部名为市场调查的帐本当中,以便为以后的制片工业提供参考,为制造出更为精良的产品而服务。这样的电影,我们称之为商业片,或者也可以算作深度和抽象度恰到好处,迎合更多阅读趣味的艺术片。

[剧情]
二十多年前的一颗陨石坠落到俄罗斯的一个小镇,大批人罹难,村民从这恐怖区域中消失了,军方因此而严密设防。传说那区域里有个内室,可满足人们最深层的意愿,绝望和苦楚不断驱使人们冒险进入。史多卡,一个经验丰富的潜行者能顺利地穿过途中千变万化的陷阱和圈套,他曾多次携带冒险者抵达那里。这一次他带着两位旅行者前往恐怖区域,一位是颓废渎神的虚无主义作家,倍受女性读者的欢迎,他想去那里,也许是为了灵感的发现,也许仅是一次无目的的寻找刺激;另一位是物理学家,寡言而沉默,他携带着实证的工具,想去测算事实的真相。在旅程中,所有的实在物都似是而非,在小镇残破的废址上,流水、地形、物体甚至光与影都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寻找通向内室的道路,在潜行者们不断的反省、论辩和矛盾中显得艰巨重重,似乎总有一种否定的意愿在有意阻碍人们抵达其内核……

[神话?救赎?]
这种朝圣般的寻找,无疑又是“在路上”的母题的延续和深化。俄罗斯人那种深沉忧郁的大地情结,对宗教神秘而虔诚的理解,苦难的意识和末世寓言的传说让这部电影充满思辨的魅力……这样的叙述,也许具有一定艺术片经验素养的观影者都能认同,但是,在大师面前,这样的描述总是会显得浅薄和苍白,种种费尽心机,破译密码式的解读都会变得可笑。聪明的观众,总喜欢对影片的种种要素作一番理性化的梳理,将一切可辨识的元素和碎片进行自以为是的命定,那些提炼、总结、感悟和追认是否抵达到了导演思绪的核心?是否能将所有的电影都提炼出意义?

当然,我们也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一千个哈姆雷特”存在的必要,惟其如此,我们才能在不断的阐释种获得思考的、表达的或者经验的快乐。在对公认为塔科夫斯基晦涩之极的这部《潜行者》的读解之中,我想,这些思考或者疑问都不会变得次要。

[黑白交织的魅力]
我们知道,塔科夫斯基既不是技术至上论者,也不追求电影的蒙太奇效果,他在《雕塑时光》(Sculpting in Time)一书中写到:“蒙太奇电影的理念,即以剪接手段将两个概念连接起来造成新的第三个概念,在我看来是违背电影本性的。”在他为数不多的电影中,首先让人着迷的就是拍摄的技术处理和控制。他能纯熟的交织使用黑白和彩色的镜头,这种对胶片材料表现性和质感的把握就非同凡俗。

在本片里,注意到在人物的现实生活和真实回忆当中,叙述使用了黑白镜头,在对“恐怖区域”这样一个似是而非,象征意味十足的场所的描述中,其镜头却是彩色的。这是否在暗示现实生活的黯淡无奇和精神世界的丰饶呢?

同样不能不提及的还有塔氏对长镜头的运用,对缓慢的叙事节奏的控制。这种缓慢的运镜,因其负载的丰富意义而显得沉重和舒缓,通常能看到在如下场景中缓缓穿过的镜头:清澈的水面、河流、沙洲、墙壁、废墟、残垣断壁、雾气中的田园、作为远景的人物或家畜和作为近景的树木或门窗、屋内简陋的陈设。这样诗性的场景造成了一种纵深的、相互关照的抒情空间,没有对比强烈的戏剧性彩色,没有突兀暴力的运动和切换镜头,这种冷静寂寥的叙事,其效果足以使我们内省的精神空间缓缓开启,促使我们在静心凝视中建立一种思考的、想象的和对话的哲理性思考。而镜头里那些我们见惯的平常物体,却都因为这种滞涩的凝视而显得神秘和充满象征。

[但是水,水]
水的意象,在塔氏的电影里占有重要的地位。这样的认识,当然来自观影的经验,在我所看过的三部电影里,水这个意象就都出现过。在《乡愁》和《飞向太空》里,平静的水面都成为了叙事当中不可或缺的意境。在《潜行者》这部片子里,水更成为核心的象征意象。

在通向恐怖区域的途中,有一个很长的运镜表现了平静水面下的各种散落的物件:圣母像、手枪、器皿、针管等等;在内室之外,突然从天花板上撒下的雨水和地板上随处可见的水渍;还有那些几乎是瞬间就从残垣断壁之间喷涌而出的水流瀑布。

水的流动、柔弱和动态的质感无疑是塔氏所着迷与表现的特质,片中的一段独白也许暗示了这种表现的缘由:“希望是一定会兑现的,一定要相信它,不能依靠一时的热情……死亡是干枯而硬固,树木生长时是柔软的,变成干枯就是死亡的来临。硬固和力量与死亡相邻而居,弹力和柔弱才是青春的象征。凝固是没有希望的。”这种反对阳刚哲学,追求阴柔而富有弹性的生存也许是解读影片的一个入口,尽管有过度阐释之嫌疑,这样的对话仍然使我们联想到79年当时的苏联社会状况,一个僵死的意识形态的微弱回声在这里挥之不去。

[科学与艺术的读解]
三人行于路上,一个是草民,一个是作家,还有一个是物理学家,在这样一部哲理性的电影里,不让他们有所论辨争执,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就有了他们俯卧在地上的一段对话,这里有作家对科学家探求真理的尖刻讽刺,认为那是无意义的错觉,而物理学家对这种意义的命定却表示不屑,认定这是些无用的虚空,无用的艺术追求。而虔诚的潜行者史多卡,则用音乐来结论,他说:“如拿音乐来说,跟现实的关系是最少,最少了主义主张也没有,……而音乐却直接回响到人的灵魂深处……体内的什么东西会发生共鸣?不知什么光是声音的联系,就能改变为喜悦,为了什么使我们那么感动?到底是为了谁?不是为了什么也不是为了谁,……无论什么必定有,一定带着有价值的,价值和理。”

对于潜行者的他来说,我们是否可以将他理解为徘徊在科学和人文之外的人?理解为一个没有话语权力言说的“他者”,永远生活在被历史遗忘的地方,所有幸福、自由和尊严只能在这样的一个隐秘的象征空间里找寻?在旅途结束,疲倦和绝望使他大病一场,回到破旧的家中,我们这时才惊奇的发现,在他破旧不堪的家中,整整一面墙都摞满了书,原来他也是一个思索者。

躺在床上,他痛苦的说到:“跟我同样被迫害的人,把他们带来这里,都办的到,我给他们希望,我都能办的到”,然而,作家和教授却和那些平民不一样,他们的虚妄,他们想改造别人的使命感,他们那浅薄的智慧使史多卡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与怀疑,他再也不想带任何人去寻找那个房间了。这里,暗示的是终极信仰破灭以后深刻的悲凉。而此时导演的镜头一转,以记录片的拍摄方式,让他的妻子像接受采访那样,面对镜头自述对这种痛苦生活的宽慰和理解,在这种苦难生活的背后,还有一种信仰的力量支撑着她,她对丈夫的追随和信念,却在丈夫精神幻灭之后,更为深入了。

[不可阐释,奇迹]
尽管最后的叙述基调几乎绝望,可是就在这样的苦难的背后,我们仍然能看到一种信念和希望支撑在其中。也许片中的这种追寻,是一种对全人类的良知、意识、自我和灵魂的寻找,而任何抱着功利目的的探寻,不管它多么高尚(诸如以科学和艺术的名义),都不能真正的抵达那种救赎的彼岸(彼岸变幻无形,甚至是一个将过去和现实合流于未来的过程)。

在这里,塔科夫斯基深刻的洞察到了人类的这种思维惯性,并予以含蓄的讽刺。此外,在这样讽喻体的叙事之中,我们似乎发现,潜行者几乎就是一个先知性的拯救者,他带领人们的找寻,甚至与耶稣指引他的两个门徒有相似之处(注意影片中相关段落的暗示),尽管这种找寻以悲剧式的结局告终,但在影片结尾处,我们不要忘记了那个如同奇迹一般自动跌落的杯子所包含的救赎似的献身意义,以及欢乐颂的背景音乐所昭示的希望和信念。


这种阐释,虽然教我着迷于艺术作品无限可能性的魅力,可是我仍然对太多不可解的镜头难以忘怀和保持敬意,比如那些微妙的光影变换投射在面孔和建筑之上的流动感,比如那横亘于房间内连绵的沙丘,比如那房间外围伤痕累累的人类的坦克和武器。这些恒常不变的事物,这些事无定形的变动,都像是在向我们默默讲述着什么。

2002/10/13 下午
02年11月《新电影》

 4 ) 记录俺喜欢的台词!

我该从哪儿知道,

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该从哪儿知道,

其实我并不想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还是说,

我实际上不想要,

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它们都是捉摸不透的东西,

当我说出它们的名字,

它们的内涵就像烈日下的水母,

开始模糊、融合乃至消失。

我的良知渴望素食主义赢得整个世界,

而我下意识却渴求一块抹上汁的肥肉,

那我想要什么?


让他们为自己的欲望投以一丝嘲笑,

因为他们所谓的欲望,不过是内在的动力,

不过是灵魂和外界之间的摩擦。

最重要的是让他们相信自己,

让他们变得像小孩儿那样无助。

因为软弱是伟大的,而意志力是毫无意义的。

当一个人降生于世之时,他是何等的脆弱与柔和。

当他行将就木之时,他又何等的僵硬与麻木。

当一棵树茁壮成长,它是何等的葱郁与婀娜。

当他变得干枯与僵硬之时,便垂死挣扎。

僵硬与挣扎是,死亡的伴侣。

婀娜与柔弱是,鲜活生命的体现。

要知道,生命的僵硬是不可抗力的。


一个人也因为备受折磨,心存怀疑,而投笔著书。

他就得无时无刻,向自己,向别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如果我坚信自己是个天才,那何必著书?

究竟为了什么?

我们生存是为了…

你们的工业科技,你们的高炉转轮,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设计出来都是为了减轻负担,享受更多。

这些全都是拐杖和义肢。

人类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艺术创作。

与其他人类活动不同,艺术创作是无私的。

那是宏伟的幻想,真实的绝对写照。


你们在谈论我们生命的意义,艺术的无私。

就拿音乐做例子吧。

音乐和现实关联甚少。

即使有关联,也不是思维上的,而是力学上的关联。

而空洞的声音,就与一切关联脱节。

然而,音乐奇迹般地,穿越我们的灵魂。

是什么原因让我们与“噪音”达成和谐共鸣的呢。

是什么原因让我们,把它当作极乐的源泉,以至使自己震撼,使众人归一。

这一切又何必了,还是要说,谁需要这一切。

你们会说“没人需要这一切,这毫无理由,也毫无私心。”

不,我不这么认为。毕竟,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的意义。意义和存在和理由。


又拿我来当实验品。

实验,事实,最后才道真理。

根本就没有事实这么回事,尤其是在这里。

所有这一切都是,某人愚蠢的发明。

难道你没发觉?

当然你会想找出谁是始作俑者。

你的知识又有什么用?

有谁的良心会遭到谴责?我的良心?

我并没有良心,我只有神经病。

有些混蛋骂我,我受到了伤害。

另一些混蛋又来赞颂我,我又受到了伤害。

我把内心与灵魂奉献出来,他们却将其蚕食一空。

我本想消除灵魂中的龌龊,然而他们又将其蚕食一空。

他们都是有文化的人。他们都是饿鬼。

他们周围总是围绕着一大群记者,编辑,评论家还有一些络绎不绝的女人。

他们都渴求,来啊,来啊。

如果我讨厌写作,如果写作对于我是无尽的折磨,痛苦而羞耻的职业,呼之欲出的毒疮。那我算个什么作家啊?

我曾经以为自己的书可以使人们变得更好。

不,没人需要我。

当我死去后,两天后,他们又会蚕食其他的人。

我本来想去改变他们,结果他们改造了我。按照他们自己的模式来改造。

过去会认为,未来只是现在的一个延续,带着变换在地平线上隐约闪烁。

而现在呢?未来和现在已经融为一体。

难道他们已经早有预谋?

他们什么都不想知道,他们就知道蚕食。


你梦想着一样东西,得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5 ) 在终点

在西山的偏僻分会场看了北影节展映的《潜行者》,163分钟的长片,莫斯科制片厂1979年出品。这部电影在网上的剧照基本都色彩鲜艳对比明晰,而今晚放的胶片从头到尾都调了浓重的褚红色——据开场的小哥说北影节拿的是俄罗斯原厂拷贝——字幕都没有的那种,所以银幕下面有个LED屏负责放小红字幕。再据小哥说,字幕是翻译按剧本逐句翻的,剧本上没有的就不翻——所以片中所有我姑且妄测是「吼呀」「混蛋」一类的话通通没有字幕。

《潜行者》大概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颗陨石降落在了俄罗斯的无名小镇,以坠落点为中心制造了一大片无人区域(The Zone),而传说在这片区域里有一个房间(The Room),找到并进入房间的人可以实现自己任意的愿望。而这片禁区被当局用铁丝网和哨兵封锁起来,想要绕过哨防、避开陷阱,最终找到房间,则必须依靠熟悉禁区的潜行者(Stalker)的帮助。在影片中,一个作家和一个科学家,在各自目标的驱使下共同雇佣了主角一同去寻找房间。可以按惯例料想到的是,他们在进入区域之后,区域内一切的事物都变得波云诡谲、似是而非。

尽管梗概这么一讲,显得这片子具备某种程度上的超自然气质,但任何当代意义上的「科幻」和「悬疑」元素在塔可夫斯基的电影里约等于都不存在。塔对于叙事结构和特技表现的抵制是可以明显看出来的,《潜行者》里没有任何梅里埃式的奇技淫巧或是对塑造雕像的热爱:禁区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工业风格的拆迁废墟,整个表观世界也简陋到看不出任何「未来」的痕迹。潜行者的卧室只有一张双人床和一个茶几,每当火车飞驰而过时,整个房间隆隆作响。没有任何幻想的诱惑。塔在努力去描述一个毫不神奇的奇迹。

「我一直执著地尝试让人们相信:作为一种艺术的媒介,电影自有其相当于散文的可能性。我想证实电影能够以其连贯性来观察生命,而不致生硬或露骨地加以干扰。因为那正是我所了解电影真正诗意本质之所在。」

这是塔在自传《雕刻时光》里讲的。《潜行者》当然不是散文,散文有其格式所限而不能企及的尖锐晦涩。塔的电影语言表达是一座巨大的冰山,由于其浅表的有限,观者很难去妄议,又或者说太容易去妄议水面之下的东西。潜行者作为向导,带领作家和科学家潜入禁区,尽管没有任何特效,禁区本身却带有一种「太空」式的疏离感。没有人类,也没有人类造物,只有人类造物的遗迹。潜行者带着宗教般的高度虔诚游荡在禁区中,警惕着一切从未发生的异象,并警告两位雇主:我知道房间离我们只有咫尺之遥,你们都能看得见它,只要往前走几步就行了——但记住在禁区里,通往目标的路程越短,可能遭遇的危险就越严重。

已经被周遭平凡的一切弄得不太耐烦的作家立刻表示了对这种不现实说法的鄙视。他抛下其余二人,不顾向导的警告,向房间走了几步——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作家感受到一股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对未知的恐惧——于是他便走了回来,看见其余二人「我没喊你」的眼神。看这一段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跳向克苏鲁神话和一堆其他神神叨叨的东西。作家和科学家作为「人文」和「自然」两个学科的工业符号,在嘲笑潜行者所执著的一套禁区仪轨的同时,又突然发觉自己对该地经验不足而一阵颤栗。
为什么不能「直接」通往房间?为什么前往答案的路径越短越危险?克苏鲁神话有一个答案:对于未知世界的盲目探索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没有经过任何规训的人类,在第一次目睹世界真相的时候往往会因自己本身承受能力的不足而陷入疯狂。佛教里也有个例子,成天叨念「阿弥陀佛」是净土宗的法门,净土宗认为人本身是不能够独自前往净土的,但通过「弥陀本愿」的他力,人人都可以通过念佛而往生;而禅宗则向往着以心印心,讲究通过顿悟见性成佛。净土法门是牛车,很慢但是很安全,禅宗是开飞机,很快的同时带着难以预料的精神危险。这也是通往房间的道路。房间是塔可夫斯基的万事屋,「实现任何愿望」意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绝对的知识,或者是绝对的虚空,但塔对现代学术的实证和经验的嘲讽是呼之欲出的:人对任何现象都难以得出真正的结论,人甚至对「无知」本身都很「无知」。
只有潜行者是超乎经验社会之外的个体。潜行者冀求着发现自我、重获信念的命运,并将禁区和房间视作在人类崩塌之时唯一可能存留希望的净土,他认为,禁区检测通过者的危害性,仅仅通过检测通过者的美德这唯一方式。所以在终点门外,在下水道的绞肉机时,他带着哭腔希望科学家和作家多多审视自己,「想想过去人就会变得善良」,才能获得一定程度的德性以不被最终答案所毁灭。

而当三个人经历了猜忌、陷害和恐惧到达终点之门后,潜行者说出了前代潜行者「箭猪」的故事:箭猪的弟弟死在禁区的下水道里,而箭猪来到终点想要完成自己复活弟弟的愿望,却发现房间只给了他无穷尽的财富。「房间不会给你需要的,只会给你想要的。」最终答案将人的愿望和愿景分离开来,作家发觉自己只想逃离虚伪的世界却不敢面对自己的欲望,而科学家只是为了摧毁理性无法解释的最终地带而来到这里。当科学家拿出炸弹时,作家开玩笑似地对潜行者说,「我们的发明家拿出检测人类灵魂的仪器来了!」

但那只是个炸弹,穷途末路的科学家从实验室里偷出的两万吨当量的炸弹。科学拥有毁灭灵魂的方法,检测灵魂的仪器却并不存在。但科学始终试图用经验理性去检测灵魂——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诫》里,一个小男孩的父亲每天都用计算机计算冰面的厚度来判断小男孩能否走上去。在他计算的厚度足够的那天,小男孩走上了冰面,却咔嚓一声堕入水中溺亡。究其原因,是一个流浪汉在冰面旁烤火,导致冰面的厚度偏离了计算结果。流浪汉在《十诫》的每一集里都时常出现,像上帝一样俯瞰人间,而在计算机前,上帝震怒了。
三个人最终停留在了最终答案前不肯寸进,漫长的寻找归于对心灵的拷问。 在没有信仰的时代,潜行者为自己看到的人类本性感到绝望。自启蒙时代以来,俄狄浦斯的悲剧一再被人类所提及,在广义上宣称上帝已死、弑父合法,开始重构新的信仰体系。但是精神上的自由真的被新的体系所带来了吗?塔可夫斯基自己说,「作家明确的否认了房间的存在。他说:“它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并且问教授:“谁告诉你它存在的?” 科学家指了指潜行者。潜行者是“房间”存在的唯一证人,唯一有信仰的人。关于“房间”的一切信息都来自于他,所以很容易设想他编造了一切。对他来说,更坏的事不是他们害怕,而是他们不信,而是世上再也没有信仰了。」

怀疑谜团的人,都慢慢在本质上变成了谜团的保护者。

得一提的是,在美德检测的道路上,塔可夫斯基给三人安排了一条尾随他们的黑狗。狗从三人进入禁区开始时就跟着他们,最终也跟着潜行者回到了家乡。作为动物的狗在禁区的规则里是完全安全的。多么美妙的讽喻。
寻找答案的人出于各自的愿望前往禁区寻找答案,而在最终之门前他们又出于各自的顾虑而折返回到开始时的酒馆,一个贫瘠的起点。回到影片一开始时,作家与酒馆外的跑车女郎闲聊时表达了自己对乏味生活的不满,「生活只是一个等边三角形,A=B=C」,等边三角形如此正确,但我们关于三角形的经验本身却完全不足以构成真理;作家还说,「宣言让我厌倦」,什么宣言呢?他们,宣告者,在做的确实是正确的事情吗?如果它是正确而乏味的,或者说更为恐怖,它既是错误又是乏味的呢?

漫长的终点(因为塔的史诗级慢悠悠长镜头,我连续N次以为要剧终了)在潜行者的女儿结束。天真者,完全不具备经验的儿童,在这部几乎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的「科幻」长片贡献了唯一的超自然镜头:女孩用自己的眼神驱使三个杯子在桌上移动,而最后其中一个杯子在念力驱使下堕向地面,褚红色的画面消失在玻璃的碎音中。
影院在中间艺术园区里,等电影开场的时间我去逛了逛中间美术馆,这里正在展出一系列自闭症儿童的艺术作品。看完这些东西再去看电影,整个过程中突然就一丝困意都没有——这些东西和塔的电影一样,都是一个悲伤的闭环。但是悲伤本身是不绝望的,用塔可夫斯基的话来说,那是一种「精神的净化」。
我想,潜行者的讷言的女儿获得超自然力量的那一刻,正是那个世界里人类真正童年的开端。

 6 ) “潜行者”和老塔的生命之旅

“潜行者”和老塔的生命之旅 浅谈塔可夫斯基之《潜行者》 一 “……是谁想出这种折磨的?是爱。/ 爱是不熟悉的名字/ 它在编织火焰之衫的那双手后面,/ 火焰使人无法忍耐/ 那衣衫绝非凡人所能解开。/ 我们只是活着,只是悲叹/ 不是让这火就是让那火把我们的生命耗完……” 二 倘若你将用那双满是污秽的手触碰圣像以示虔诚,或者扬着嘴角肆意谈论着毕加索的哪幅画是“蓝色时期”之作。那你还不如买一大包爆米花以及一大桶可乐走进鼎沸的电影院里,斜拉绵软舒适的座椅,小心翼翼的扯一扯紧包臀部的短裙,已防止余光里欲望的突袭。请庆幸自己,不用被内心的魔鬼搅乱心智,也不会为了矛盾的遐想,对自己苦心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大打出手。带着你那轻拂的发丝,扬起你舞动的裙角,生活不是苦痛,更像是部清新诙谐的短剧。被大地牵起的木偶,你是否考虑过挣脱那引线,你是否怀疑过自己那飞扬的笑话? 对于老塔,更多是虔诚的朝圣,像是在观赏一幅梵高的星月夜,不去细究作者内心的矛盾和复杂的创作背景,也不去追捧和推崇笔法构图的绝妙,更不会为了他被日渐高抬的价格而心生向往。渴望自己也能咸鱼翻身般的获得奇迹,即使为此毫不犹豫地付出一只耳朵。那么我该去怎样欣赏如此画作呢。用自己的心,贴在这古老的油彩和肌理之中,感受它的呼吸,时而热烈,时而冰冷,时而绝望,时而充满渴望。这单纯的交流其实是它的低声喃喃叙说,这样真诚而又谦卑的方式,更是一种对待艺术的起码尊重,就好比别人用炙热的情感写一首华美诗篇,你却用繁复的格律和枯燥的公式来诠释它之所以为“好诗”。如此亵渎以及迂腐,恐怕永远没有一颗单纯之心。 话虽如此,我还是为了能更好的解析老塔这部电影的构思以及风格化的镜头语言,能让我像梳理狗毛一样的细细理开。解读这样的神作,我也做了几番工夫,其一了解作者本人对这部作品的深层解读;其二个人化的揣摩镜头之衔接情节之曲张;其三力图侵犯作者侵犯神作,以此怀疑作者导演的局限,以及对作品立意的宽泛性;其四反思自己,以供他人做半点遐想。 三 “我相信总得经历心灵危机才有治愈的可能。心灵危机乃是一种冀求发现自我、重获信念的努力。这是每一位以精神层面为目标的人所分派到的命运。试想,当灵魂渴望和谐而人生却充满纷扰,怎么会没有心灵危机?”老塔如是说。 从电影镜头的本身出发,我从中分离出二十三个(或者更多)镜头或者是场景的变换,依然是习以为常的塔式长镜头,深沉冷峻,灰暗沉默,有时也色彩饱满得张显出了草地的味道(而在电影中,草地已经丧失了味道)老塔也指出,这次他们的镜头运用,不同于《牺牲》的随意编接,也不同于《索拉内斯》光影中飘摇的水草凝视,而是寻求一种镜头之间没有时间的流逝,而在每一格的画面中时间都在推移,用大特写以及长镜头来审视电影中的人和场景,尽可能的减少镜头的戏剧化,并保持“整体结构单纯而静默”。 再从场景的构图来出发,首先是三场在小酒馆的戏,片头冷清光影斑驳,片中三人碰头开启旅途(作家在自我调侃并和教授在争论着什么)片尾三人沉默的坐在出发前的那个位置上,潜行者的妻子带着女儿来这里带他回家。其次是两场潜行者居所里的戏,片头(水杯,火车铁轨声,一家三口,来回推移镜头)夫妻争论,小女孩坐在床上。片尾(潜行者在哭诉,妻子在安慰,背景是一堵摆满书的墙,也许象征着知识)小女孩,三个象征性的杯子,再次响起火车铁轨声。接着是铁轨之上的三场戏,其一是潜行者走过铁道,作家正在和女人吹嘘。其二是一场略微科幻性质的逃脱游戏,在废弃的仓库和铁轨之中周旋,更是一场有关勇气的试验。其三则是最为经典且浩浩荡荡的长镜头大特写。(教授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对妻子的不舍,和对现世的诀别,为后面作伏笔;作家则睡着了,内心其实非常疲倦,眼睛睁开若有所思;而在潜行者的眼里,你什么也看不到,他更像一个职业的向导)。比较独立的是刚到“区域”里的场景,绿色的草地,风微微吹动着,教授和作家更多的是充满着期望,虽然各有目的,而潜行者则像是个归乡的人,在这里有你在现实中没有的尊严和使命。最后的一些场景都是由剧情推动变换的,矛盾冲突而大,三个各有不同程度的改变(或者说是对环境的敏感)和心理独白。大概都在水中,隧道,沙丘的房间,和中心构图的小屋子里运行着老塔所谓的“时间、场所、和行动的三一律”只能说老塔对水上摄影,光影流动,中心构图,灰暗的局部打光的偏爱吧,这些都是他的所有电影中不可缺少的符号。更像是后来所作的《乡愁》,放弃简单直接的捷径,而寻求周而复始的来回打转,一次次的轮回,更加“坚定了我们心灵的深度和潜能”。最后两段颇有多余,一段是妻子对着镜头的独白,在新浪潮一大群人里,这种手法非常常见,比如戈达尔在《筋疲力尽》里的运用。而小女孩三个杯子那段,简直和现在好莱坞电影《盗梦空间》的结尾一样,虽然老塔在前,但也是形式大于内涵的常规隐喻。 哗啦啦的写了上面这段,自己都觉得困了。就好比剧本大纲一样,这就是老塔这部电影的一个基本的剧本框架,而更为重要的细节处理,演员的表演,对白的意义才是这部电影叙事的灵魂所在。 因为太过繁复,我在这里只是按人头的来总结一下。首先是女主角,一开始激动情绪溢于言表,“表,去哪里了……答应做正常人的工作……再关十年……古怪的人”最后,“你回来啦,还带了它回来了……可以带我和你一起去区域吗;其次是潜行者“……对我来说,哪里都是监狱。……我们在这里,最后会在家里。在这里你更能看清你自己……生命是陷阱重重的,一会儿希望,一会儿绝望,走完全程,取决于我们自己……坚硬的东西重来不会取得胜利。……我不能怀着不明的动机接近这里,在这里,我是快乐的,自由的,有尊严的……如果它不能对你起作用,你会怎么样。接着是话唠般存在的作家,“等边三角形,三个角都相等……我的良知需要素食主义赢得整个世界。并且我的下意识却向往着一块抹上汁的肉。那么我该想做什么才好?我不在乎自己想要的,只在乎自己…我只感兴趣我自己…在这里没有真实,我已失去良知,我只有胆量,他们都是有情感缺陷的,没有人需要我,我只是一种虚无的化身……他们也会去吞噬别人的。我该回顾自己的一生……”沉默的教授其实隐藏着众多的心灵危机和缺陷。只电话的一句,我在四号工厂,足够显示出教授的内心的煎熬和反噬。 还有三人几处矛盾冲突,各自内心的独白,在这里就尽量语焉不详了,只整理潜行者一家人三段对着摄影机的独白,以供人更深入研究角色的心理。且不可过度解读,有时候枯燥的记录更能保持不对老塔作品之线索以及脉络的干扰。 潜行者独白 ( 诗歌是不可翻译的,只能简单的表达字面的意思) 所有夏天都已经走了 没留下任何的墓志铭 现在阳光下还很缓和 但仅仅那样是不够的 所有真相都将浮出水面 就像那五瓣的绒毛球 在我手掌里悄悄收拢 但仅仅那样是不够的 最后的结局很好 全世界张灯饥结彩 喜庆的光芒闪烁着 但仅仅那样是不够的 人生一直十分踏实 有人关照,让我开心 我真的很幸运 但仅仅那样是不够的 树枝不回枯萎 翅膀也不回折断 天空像玻璃一样 被擦的干净明亮 但仅仅那样是不够的 (这首诗,是一个诗人的性灵,也是老塔的父亲的内心低吟,在老塔的众多的电影,包括《牺牲》《镜子》里都有大段的诗歌独白,是老塔的一种精神的支柱。) 潜行者之妻独白 你知道我妈妈反对他 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们所有的邻居都在嘲笑他 他是那么笨手笨脚而又可怜 我妈妈经常对我说‘他是一个潜行者,他注定永远是个囚犯,你不知道潜行者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 我甚至都没有和他争辩 我知道这是我自找的 他注定永远是个囚犯 没有哪样罪恶会被轻视 而他的孩子也是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 我相信和他在一起会快乐的 但是,我也知道有很多悲痛 但是痛苦而幸福的生活 也许我想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靠近我说,跟我来吧 我说,我绝不后悔,绝不 我们有很多的痛苦 很多的恐惧和很多的羞耻 但是我从来不曾后悔 而且我也不会羡慕别人 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的生活 我们就是这个样子 如果我们不曾有过那么多不幸 我们就不会变得更好,而会更糟 因为那样的话,就没有什么幸福 没有什么希望 (有什么比一个女人的爱更能令人心动呢,老塔或者剧中人物还是一种对道德的回归,推崇的是爱的一种表征,但现在的我,还无法能忍受这样的爱) 小女孩 内心指引的旁白 我喜欢你的眼睛,亲爱的朋友 它们是如此充满激情和光艳明亮 你突然送来的一瞥 犹如天堂里的闪电 从头到尾吸收了一切 可还有更多让我倾慕的东西 当你的眼睛往下看的时候 爆发出爱的火光 一种忧郁而阴暗的愿望 从你的睫毛旁飞快地划过 (可以说,这是老塔在电影艺术上的故弄玄虚,因为一位伟大的艺术中,只会陷入对艺术形而上的自我崇拜,但这确实也能牵引出众多的隐喻,比如说母亲所说的命运,也许这就是老塔,一种意志的延续) 没有什么比这样充满隐喻的完美构图和画面更令人沉醉和浮想联翩,如此亢长的镜头充满了静默的美感,如果你一不小心漏了一眼,你都将失去很欣赏的空间,更不要说老塔的诗意镜头如果用过多的蒙太奇和剪辑转换,那该如何的眼光缭乱,那时候你还能够保持自己瞌睡的本性对艺术美感的冷淡吗,这样的假设是不可能成立的,因为老塔的电影就如同毕加索的画一样,有时候你始终无法解毒,有时候你也只是一味的追捧和膜拜,但你真的能了解作者吗,你能从每个镜头中体会到些什么吗,如果这些都不是必须的,那么你还能够保持一颗虔诚的心灵,去沉浸在这样一部用心灵谱写的诗篇吗,读每一首甜美或者苦涩的诗篇,读每一本真诚而又独特的书本,如果你不够真诚,不够专心,你是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其中哪怕千分之一的内核的。为了重新欣赏这样一部电影,前前后后为了营造那种磁场,花了几天的时间,直到完全把自己掏空。我的每次旅途的开始,我都会忘记自己是谁,而完全作为一个单纯目的和浅薄思想的人去体验这一切,虽然屡屡不遂人愿。 浅谈了老塔电影中的镜头,演员的表演,以及剧本的对白,以及诗意的旁白,最后在略微提及一点,就是,老塔的电影音乐始终用的很少很少,还有色彩也是非常的吝啬。这里自然有新浪潮的表征以及老塔的独特理解,不能不提的是,这部电影中的火车声音的运用非常的前卫,音画不同步,这里的火车声更多的是种隐语,至于是什么,观者自有不同的解读,关于片尾那段《欢乐颂》在老塔的电影里,一共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杯子掉落的时候,一次是在《乡愁》里点蜡烛的时候,关于这个隐语的说话,老塔予以否认,你只不过是觉得旋律非常合适而已,可见老塔对身边很多东西是非常有感情的,小到声音,大到家乡的房子,父亲的诗,母亲的特征,都在老塔的电影里,不断地出现,这只能说是一种情结所致吧。 这样一部艺术的电影,正如老塔所说,“唯有人类的爱——不可思议的——才能够证明“世界已毫无希望”这种愚钝的主张实属谬误。世界是我们共同的、实实在在的资产,虽然我们已不再知道怎么去爱了。” 四 我们的生活充斥着种种的不幸,根本不会有什么乌托邦的存在,但我们却有幸生为人,所谓的万物的灵长,在短短的一生中,我们会经历众多的诅丧和片刻的喜悦,被人抛弃或唾弃他们,但却有一种东西会与时间同在,有那么一部分人不安于社会或者人生的悄悄腐蚀,总是站出来,反思自己,或者希望通过别的路途来完成一次救赎,也许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真正的接近心灵的深度,潜行者透过路途的体验,把别人作为自己的镜子,完成了自我的救赎,而作家和教授也通过这样一个无限放大病患对内心绑架的旅途,在矛盾丛生和信仰虚无的挣扎中接近了本我,不知镜头为何如此平静,这样的一次一次的冲突和重生,就好像被大汗淋漓过一样。 我也曾想过做一位圣人或者恐怖分子,一方面完全以他人为己任,做一个十足的殉道者,但在暴躁嫉妒和不安愚蠢中我丧失了保存那种深不可测风度的机会,而恐怖分子也时刻想做,但却总是狠不下心去,总有那些阳光的东西在向我招手,所谓爱所谓艺术所谓事业,但我又时常远离他们,在这样的天生或者天性的摇摆中,我只做了一个平庸的人,在没钱的时候会为钱发愁,在遇到交际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而当别人破坏了自己固守的原则的时候立马刀锋相向,有时候也想认识个美女聊聊人生之类的,但总是败兴而归,对于这个社会的种种破落我能保持着理性的思维,但在爱情面前,立马就失了魂一样。人啊,做一个平庸的人也是如此艰难,不管你是知识分子还是工人农民,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小孩老人,你总是无法逃避对这个社会的责任,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责任,做一个平庸的人,我们只好每日三省吾身。 我总喜欢在文字之中忏悔,但现实生活依然乱如丝麻,一次次的走上凯鲁亚克或者尤西利斯的路途,虽然这路途可能是个象征或者是个隐喻,我一面在完成自我的救赎和个人体验,一面将要面对更深或者更难逃脱的陷阱,像我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安息的时候,安息就意味着停止燃烧自己,停止对过往幻象的超越,想想两年前自己还是只啥也不问啥也不懂的小白鼠,就觉得这跌宕起伏的遭遇甚是值得。 有一所房子在你那里,也在你的心里,你想要走过去,可能会面对荆棘满地,或者是种种欲望,但你一定要告诉自己,你自己就在那房子里,你的心就在那里,通过考验,拥有坚定,你才能更接近自己接近自己的内心,可能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那里是什么,是欲望的本源,还是某种粒子。 有时候世界真的很简单,通过零散的镜像,琐碎的文字就能把这世界剥得赤条条的,但这样又能如何,世界同样是复杂,为任何一条路途你都要付出比它更长更重的艰辛和挫折。譬如你想要掌握一门乐器,但想要登峰之极却是又是如此的艰难,并且甚至要付出一生,相反你只需掌握,那就有点信手拈来的意思,但你却永远无法或者音乐所谓的真谛,但真谛又她妈的是什么呢,是乐曲的和谐还是累人的心灵谱写,论辩的人总有一套自己的说辞。有的说真谛就要用一生的全部性灵来谱写,有的说,知足常乐,最美好的东西不就是快乐吗,何不整天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在这点上,我又点像老塔,总是看些什么卡夫卡或者陀氏的小说,总是拨弄起深沉的竖琴谈论诗歌,总是完美主义的寻求一种艺术,沉默和抒情诗一起共同存在,内心的升华总在一次次自我流放之中于自虐的痛苦中寻得,所以我更加能理会这样的一种尊严性的哲思。世界总是不断地重复呈现多彩的方式,而我们只能选择一种或者其中几种坚持到底,不然就如浮游一般丧失了生命力。 我的每一次自我流放都是在寻求一种尊严,在那里我不会在理想主义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最近偶然想起上次离开山里给自己的目标,于是马不停蹄的昼夜的构思着剧本相关的东西,也在到处联系专业的朋友和设备,如果能借助目前这样的优势和题材,更加的关注教育和人性的某些方面的细节,来做一个实验性的尝试吧。现实生活中我是个缄默的人,但我每次开口,就意味着事情已经开始行动了。 五 对于宗教了解不深,但听说过上帝是“三位一体”。而在《潜行者》里,潜行者也是三位甚至多位一体的,他可以是作家可以教授可以是那个潜行者和他的妻女,甚至酒馆里的那个老板所组成的一天,他们是不可分割的,正如老塔所说:“基本的人性不能加以融解或分割,形同一颗水晶般存在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灵里,弥足珍贵。虽然他们的旅程表面上仿佛一败涂地,事实上每个角色都得到某种无价之宝:信心。他心里开始意识到什么是最重要的东西,而那最重要的东西亦存活于每一个人心里。” 当然,我也开始意识到什么是最重要的东西。 当然,我也有信心每次都会有这样一次梦魇般的施洗。                                              谨以此文肤浅的片面解读这部伟大电影的万分之一的性灵    无心之人也别当回事,臃肿之言罢了

 短评

经典修复,充满隐喻的虚无主义杰作。内容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也可以说包罗万象。从爱森斯坦到塔可夫斯基再到萨金塞夫,俄罗斯/前苏联出了好多镜头调度大师啊,“潜行者”标志性的推移镜头可以冠绝影史了吧……

8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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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老塔知道怎么拍“疲惫”。

12分钟前
  • Lies and 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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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跪了,大师不愧是大师;2.灵魂、潜意识、现实、梦想、幸福、无私与自私、人性的弱点...这么多的元素叠放一起,并用形而上的方式呈现,真心膜拜;3.臭水沟,化腐朽为神奇,神奇无处不在。

17分钟前
  • 有心打扰
  • 很差

转:大一毕赣看到《潜行者》,他有点好奇。片子放起来,“我一看就吐了,什么鬼啊这是?”他咒骂着关掉机器,但那电影又像个对手摆在那,每次想看片,都觉得要先把它解决掉。过了好长时间,终于看完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毕赣觉得好像对电影有点开窍。

19分钟前
  • 内陆飞鱼
  • 力荐

不知是不是塔可夫斯基最晦涩神秘、最形而上的电影?没有[飞向太空]的紧张窒息感和精彩反转,像是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点到了,对潜意识和欲望的呈现、对人生与信仰的琐碎辩论非常折磨人。缓慢移动长镜头把臭水沟也能拍得诗意无穷,又见神秘屋内骤雨,黑白现实与彩色"区域"图景,念力移物。(8.3/10)

23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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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自短篇小说路边野餐,是一段旅程探索也是个超长的谈话,故事更完整些也没那么散但冗长,台词太高深,场景很震撼,胶片版本不太好,古铜色的画面,大早上看让人再多睡一会儿吧,散场时还有坐在椅子上进入梦乡的。三人三角形还有狗河人的海报印象很深,这片老让人想起同名的关于乌克兰核爆区的游戏,北影节资料馆。

27分钟前
  • seabisu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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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4.5;处处充满天问式的哲理辩论,几乎可视为塔可夫斯基对宗教、艺术、科技(三位主角的指代)全方位的深入剖析,可能是他最潜进内心的一次;亦可窥见或想象如苦行僧般的拍摄过程。工业/核辐射侵蚀下的自然景观趋于毁灭,人类信仰的岌岌可危,对情感的无力把控,老塔实在野心太大了,几乎每个点都触及到生存本质。将末日般的废墟空间定义为「区」,不惟是一个圣愚(圣者)最后的栖息寄望之地,更是人类心灵与精神的投射区域,是悲伤者的圣地,它时时波动,如水波(又是大量水流/雨水/牛奶意象)般无形无状亦千形万状,它吸收承载着虚妄想望,警戒提醒着边界的存在,需要用灵魂去感受。名场景太多——移动的杯子,首尾火车的震动,沙丘,缓慢移动的长镜,屋内的雨,远处的狗。

32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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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塔抱歉,确实还够不到这部电影的审美门槛,只能期待未来重新具备鉴赏能力后再次观影了。看的过程中一度希望还有一条评论音轨,可以放一段解说一段,再接着放,否则真的完全不知道电影在说些什么。太吃力啦!王老师说这电影比俄罗斯的大列巴还难啃,这个比喻也算比较神奇了,还有影迷说这电影是用灵魂看的,肉体是用来睡觉的,我竟然也无法反驳。能同时跻身IMDBTOP250,视与听影评人百佳,视与听导演百佳,TSPDT1000,说明电影还是有他的独道之处的,这个留待未来的我刷新认知之后再次更新对本片的评价吧。祝福自己有一天能真正看懂这部电影。

34分钟前
  • 连城易脆
  • 还行

据说致使塔可夫斯基与妻子、男主角早逝的原因就是在污染重灾区花了两年多拍了这部影片,而下一部即离开祖国的《乡愁》。作为一名电影的潜行者,他自己内心的欲望是什么呢?16年于@北影节@资料馆

35分钟前
  • 杨多荤
  • 力荐

8/10。景观配合音响转换的象征美学:草林/废弃坦克的视觉肖像并列,男主攀爬石壁和瀑布镜头右移另两人入画,冥思着趴在苔藓/泥浆,自然风鸣/诡异电音幻化成井底击水声,一汪死水中注射器针头/枪和绘着耶稣的盘子等物品,鸟飞进大厅扇起沙土,围坐房间中央前方天花板落雨,火车响动使桌上杯子剧烈振荡。

36分钟前
  • 火娃
  • 推荐

给塔可夫斯基一条臭水沟,他能拍出过去文明史,给塔可夫斯基一个玻璃杯,他能拍出未来宇宙观,给塔可夫斯基一个空房间,他让时间驻留于现在,拍了三四遍的《潜行者》,上帝也不想让它完成

39分钟前
  • 丁一
  • 力荐

我宣布,我不懂艺术,我退出。全片最让我欣喜若狂的时刻,就是结束字幕终于出现的时候;熬过3个小时的非人折磨,我感到了导演所要表达的绝望,听见最后全场掌声响起,我的确感到了导演所传达的那种无比的孤独——人生的绝望,仿佛看一部塔科夫斯基的电影一般。再见吧艺术。

40分钟前
  • 王安安
  • 很差

大致借了科幻原著《路边野餐》的区(Zone)设定和潜行者这一人物,至于和“外星人只是路过地球吃个野餐,留下一堆垃圾,我们却以为他们会回来”的故事,已经十万八千里远。《潜行者》同时也是最黑暗凶险的一部塔可夫斯基作品(即便你只会看到绿草幽幽、污水横流的乡间废墟徒步),本片不仅对之后切尔诺贝利核灾难有警示预言,更因在爱沙尼亚塔林外景地污染影响,导致了三四位主创癌症去世(包括早逝的塔可夫斯基本人)。老塔与摄影师雷贝格的矛盾爆发(第一次拍摄胶片全部冲洗失败),导致更换摄影师,并遗留下一眼可见的画面痕迹(几次超现实的空镜头)。用爱与奇迹,去回答结尾的痛苦疑问,似乎意味深长。影片令人印象深刻的几次转场,如小轨道上黑白切换彩色,“第四个人”的镜头探进尸骸的坦克车,沙丘房间都是经典(会忍不住想来多看几遍)。

44分钟前
  • 木卫二
  • 力荐

最后的北影节的夜晚。在作家、科学家和潜行者的对话中,主题更直白了,核心仍是终极的追问,一种乌托邦叙事。而最震撼我的,也仍是他为此付出的电影语言上的努力,建造一个人间(工业)废墟,一座希望的(自然)绝境。只是结尾的爱与奇迹,和欢乐颂,真的不如他提供的那些内在的动力更击中我。

46分钟前
  •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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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这是一部宗教电影。只有绝望的人会向它求助,它也向绝望的人敞开大门。不能走宽敞的大路,因为它引到的是灭亡;要走窄路,它引到的是永生(走过窄路,潜行者对作家说,你会长命百岁)。虽然最后没有人愿意进那道门,潜行者也说自己不会再引人去,但塔可夫斯基却在最后让一个孩子显了灵。

48分钟前
  • 刘康康
  • 力荐

作家最后把胳膊搭在向导身上,科学家往水里扔石头时,浅薄如我只能嗅到爱的气息;向导最后带狗回家,妻子照顾向导吃药,俗烂如我却受到了比之前更重的情感冲击——这些场景足以使那些台词那些思辨退居其次。

52分钟前
  • 加州站街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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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作家和科学家在room门前的中止是很好理解的,并不是生命中所有的沮丧、失落、欲望和绝望都需要或能够依托于信仰、尤其是未知的信仰来安慰。我总是认为褪去神秘主义的信仰才更值得追寻。比起声望更大的乡愁和镜子,这算是塔科夫斯基比较骨骼清晰的作品了,也可能因此有更大诠释的空间。

54分钟前
  • unfold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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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可夫斯基的目光永远向上,潜行者就是一部纯粹的形而上影片。从始至终,我们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引领,从最初的怀疑,到将信将疑,到姑妄听之,到宁信其有,到最后的失望。其实,结尾那个被意念推动的杯子,才是一切的答案。

56分钟前
  • 芦哲峰
  • 力荐

《镜子》完后觉得可以挑战这部了,结果看得我吐血。你抒发乡愁可以,你致敬自己可以,管你黑洞里有啥你不装逼老老实实讲个探险故事会死吗,这种题材就不适合拍成文艺片,还叨逼叨半天看得我想撞墙!

58分钟前
  • 猫猫
  • 还行

老塔企图在电影中表达太多东西,但“深刻”不是这样体现的。文艺的深刻不是依赖思想观念,而是依靠审美感受。审美价值上的深刻依靠的是艺术家把普通人容易遗忘的、不易被意识到的生活世界的结构展示出来,这种结构化为审美情绪来传达。靠思想观念支撑的是言说,而艺术是展示。在展示层面来说,本作是不够深刻的。大量颇为冗长的对话破坏会使天平往言说(而不是展示)上倾斜一些。本作远远不如他的《镜子》。《镜子》是把自己的观念、情绪化作抽象的诗意场景展示出来,达到了展示的深刻,也因此老塔的巅峰之作。(8分)

1小时前
  • Dionys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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