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寄生虫》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除了《寄生虫》本身的高质量以外,个人认为它取得社会的最大公约数的支持。而获得这种支持的很大原因是《寄生虫》是以家庭的价值观为基底的,无论阶级社会怎么黑暗,基宇都留在母亲身边,并爱自己的父亲,所以才能引起那么多人的共鸣。家庭是人类所共同的情感,把角色设置成家庭让观众可以快速理解人物的情感联系,比如奉俊昊导演的前作《汉江怪物》,主人公就设定成一家人。
而在这部夏布洛尔导演的《冷酷祭典》中,尽管依然是底层攻击更高阶层的故事,就没有这样的价值观为基底了。事实上《冷酷祭典》的作为更高阶层的佣人的女主人公从来没有过实现阶级上升的希望。电影有很多关于镜子的构图,比如女主角离开的时候,就是从镜子中离开、女主角和自己的朋友交谈也凭借镜子和她处在了同一个画面,镜子这种东西在电影里很大程度上隐喻着人精神的另一面。电影就聚焦于这个更真实的故事的进行阶级报复的人的精神世界。
电影的另个有趣的线索是女主角房间的电视,电视一开始被女主角看各种无营养的电视节目,女主角的朋友喜欢在上面看电影。电视某种意义上是毒害底层思想的东西,房子主人的女儿就抱怨在人家房间里放台电视是让对方变蠢。但是电视其实是给孤独的来自底层的女主人公创造了一个私密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她可以封闭自己。当男主人打电话要求女主角为他拿文件时,因为这个要求会暴露女主角是文盲这个她极其不想让他人知道的信息,她先是挂断了电话,电话再响,她马上上楼打开电视并且调大电视的音量来“掩耳盗铃”假装听不到电话的声音与前来拿文件的司机的声音。电视就为女主角创造了一个私密的空间,隐喻着女主角在自己内心空间的自我封闭。有趣的是当一家人开除女主角后又把电视搬到自己的空间客厅,不过他们看的不是没营养的电视节目,而是高雅的歌剧,尽管观看的媒介一样,但是富人仍然想在内容与穷人做区分,但是他们其实也是在自己给自己创造的空间里只能听到歌剧的声音而忽略了女主角和朋友的声音,最后迟迟地注意到却迎来被杀的命运,这也是对于媒介的另一种批判:无论媒介承载的东西可以多么丰富,媒介本身就是创造某一群体的共同认同,是一种封闭自己于自己的阶级与身份而不去寻求更广泛交流的证明。
《冷酷祭典》是“新浪潮主将”克洛德·夏布洛尔在晚期导演的一部作品。该作品不仅成为1996年度《电影手册》第一名,还为伊莎贝尔·于佩尔在提名8次凯撒奖之后终于获得了影后殊荣。这也正是我在初中时去观看这部作品的原因。然而在当时,我只为结局的枪杀感到震惊,并且不懂为何故事会是这样奇怪的走向。但如今再看的时候,却发现剧情丝丝入扣,无疑是惊悚犯罪类型中的佼佼者。
记得前段时间《寄生虫》大热的时候,阶级矛盾成为了许多人热议的话题,那时便有人提起了这部电影,并称这部影片对《寄生虫》启发许多。诚然,两部电影背后所蕴含的都是阶级矛盾的思想,可是这部电影最为优秀的便在于对阶级矛盾的处理态度上——从头到尾都契合了片名“冷酷”。
夏布洛尔在这部影片中无疑是没有表现出对任何阶级的同情,都只是冷冷地旁观,并用一个接着一个的事件与危机去进一步激化矛盾,最终导致其不可调和。底层人诸如珍妮(伊莎贝尔·于佩尔饰),她是嫉妒与粗俗的;而苏菲看似温顺,但因没有文化,无知的本质致使她做出了最为可怕的事情。而中产阶级,看似慷慨与体面,实则在知道苏菲的秘密,却是鄙夷与不满的。这种虚伪的布撕开后,没有人不是丑恶的。
整部影片的结构严谨,是传统的三幕剧结构。并且每一幕都设置了悬念与困境,进一步推动矛盾与情感的升格。
其中,影片不仅是用具体事件来推动情节发展,更是出现了许多物件,这些看似平常的物件都是危机的伏笔。而它们在前后出场的相互照应,使得影片极具讽刺的意味。
夏布洛尔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布置“陷阱”和埋“炸药”。
比如:夫人领着苏菲介绍自家的基本情况时,介绍到书房,夫人站在了书房中间处,苏菲则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环顾了书房/苏菲第一次做完饭上菜时,男主人说了句“还是需要教一下她如何上菜”/女儿对男主人说“你故意放一台电视在她房间里让她变蠢”/关于学车,男主人要送苏菲去学车回应自己的态度说“这样不专制吧?”儿子却说“不专制但是哗众取宠”。
直到影片中间,女儿生日家庭聚餐时,夏布洛尔让一个来做客的男人在法国中产阶级最习以为常的一个场景下(聊文学聊艺术聊哲学)道出了本片最关键的线索。他说“在好人的身上有不少东西是令我厌恶的,当然这些东西并非他们身上的恶”。这是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苍白的罪犯”一章中的话。其中还有一段说的是「你们应该说“敌人”,而不是说“恶棍”;你们应该说“病人”,而不是说“无赖”;你们应该说“傻瓜”,而不是说“罪人”」。
那么被恶棍/无赖/罪人“苏菲&玉佩儿”所厌恶的“好人”(中产一家)身上并非是“恶”的东西是什么?夏布洛尔在前半段已经交代的很明显了。尼采在《权利的意志》里有这么一段话:“你可否想过,我们在表达自己的喜悦时,是不是对他人也是有益的?是不是会让他人产生不甘或者悲伤?有没有侮辱到他人?是不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与灾难之上?有没有引发他人的报复心?”
主人一家不自觉的在苏菲心里埋下了反抗的炸药,夏布洛尔用了一把“契诃夫之枪”交代了苏菲最后所作所为的伏笔也让整个故事和气氛始终都处于一种焦灼紧绷的状态,配乐用的弦乐也让观众时刻感受着压抑不安。
而同为一个阶级战线的同志玉佩儿的出现,她带着苏菲认清有钱人的虚伪(捐破烂衣服),认清有钱人的剥削(星期天仍要为了主人女儿的生日工作),认清有钱人的堕落(女主人的画廊其实是在接客)……她就像是一根火柴,不断煽动着苏菲点燃炸药的情绪。
夏布洛尔用一点一点不起眼的细节很好的保持了悬念的同时又让所有的事情都有着扎实的内在逻辑直到最后矛盾的大爆发。与希区柯克一脉相承。
夏布洛尔太狠了,所有人都没逃过他的扫射,里面的人-有的蠢,有的坏,有的又蠢又坏。一切都在《唐璜》的歌声中显得荒谬可笑。
大多数看完冷酷祭典的人都在说矛盾如何激化,电影的开头如何压抑,导演把我们变成了同谋,在阶级对抗中我们永远偏袒的是弱者,世人同情弱者,就像当年的拳王强奸案一样,所有人都在没关注真相的情况下把同情牌打给了所谓被拳王骗上床的小女生。夏布洛尔最爱中产阶级,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的中产,冷酷祭典里的中产。而中产阶级做为其“最爱”却也免不了其一贯的冷眼。 但今天我不想说阶级矛盾,只说一下文字对人类的教化作用。 电影看的很压抑,的确很压抑,尤其在我极其偏爱拉朵嫣和于佩尔阿姨的情况下,偏爱导致的情感倾向是,你希望他们是好人且希望他们好好活着,这部电影毁灭了所有因偏爱而导致的情感希冀。 开头还蛮正常,除了音乐暗示着这将不可能是一部正常的电影之外,女主人优越显而易见,女仆面容姣好只不过看起来不那么友好,而后你会发现她的最大一个特点—没有表情,她做什么都没有表情,面对主人的问话也没有表情。我们一开始会理解为底层人士的苦难诸如此类,被岁月磨平了棱角诸如此类,但后来的镜头,电影给了我们答案,她是文盲。她不识字,她骗了主人,随手买了墨镜,欺骗足够彻底却也又希望所有人后知后觉。只有在她因为认不出字而痛苦是那张冰脸上才有了表情,值得一提的电影的选角,苏菲的扮演者,桑德里娜.伯奈尔,极短的刘海勾勒了出她脸上棱角分明,颧骨仿佛一把机关枪,不笑的时候就是对全世界开火,还有瘦削的衣架身材,过于大的眼睛和古典的希腊大鼻子,仿佛注视着世界的一举一动,紧抿的薄嘴唇。那是张没有感情的脸。她结识了朋友,于佩尔,于佩尔的举动可笑又可怕,顺便搭一个顺风车,没敲门像个小偷一样破窗而入,随便去别人的家里动人家的书看人家私密空间,说一些奇怪的细思恐极的闲话,怂恿别人干这干那,干涉别人的思想,并把自己扭曲变态的嫉妒心促成血色的杀机。于佩尔可以说演到了极致,记忆中她出彩的也是少有正常角色,钢琴教师中性变态的可怜的性压抑女老师八美图里面的偏执老处女(但这个角色其实我超喜欢,很可爱哈哈哈)这次的心理变态仇富穷女人倒也是得心应手。 两个人撕扯女主人的衬衣拿着机关枪在房间里扫射却毫无恐惧等负面情绪的产生,如果不是结尾于佩尔被车祸杀死电影会更冷酷一层。 这个过程,这个祭典,没有复仇的快意,没有疯狂,也没有多强烈的反抗,两个人面无表情,好像吃饭睡觉般正常。苏菲面对所有的问题都只有一句Je Conpris,其实,我想说这就是她想隐藏的秘密杀死了她的感情,不识字,文字对人类的教化是无穷的。影片里唯一对待苏菲友好的就是女儿梅琳达,帮助她,还同她做填字游戏也就是一切的导火索,女主人保持友好是出于教养,而男主人则无时无刻不保持优越感,梅琳达是具有反抗的因子的那个人,也是电影里唯一有点可爱的人。可苏菲还是杀了她,在填字游戏里在不知道苏菲开不起玩笑的情况下,梅琳达说了让人绝望的话,语言的魅力让人愉悦却让文盲迷惑。理解的开始必定是误读。 最后的结局,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发呆的在树下站着,冷酷祭典不仅仅把她变成了中产的处刑人,也让她心里黑暗涌出来反噬了自己。
3.5 严重恍惚了,看片的过程中一直觉得于佩尔一人扮演了两个角色。。。实际如果真的这样是不是更牛呢
4.5 昨晚看“分居”的时候就觉得阿姨跟Sandrine Bonnaire很像,于是开始很期待今晚,也许会是“Persona-1966”+“Riten-1968”。当Sandrine阿姨第一次沮丧于自己看不懂纸条,我的心便开始疼。一直疼到最后。最后开车撞死阿姨的还是那个死人牧师!他妈的。
荒诞。。。我倒是觉得有钱人的女儿挺好的,天性善良还主动要交Sofie识字。我倒觉得不是什么中产阶级和穷人的冲突,没那么深刻,就是个thriller而已~~ 镜头、剪辑和音乐倒是原始和粗暴~~
8.0/7.5 在琐碎的生活耗尽了片子百分之90的时间,剩余的时间里,两位女人干净利落的干掉了一家四口.凶杀就这么简单,人心就是这么难测,温柔与狂暴,秩序与杀戳原来只是一指之遥,人类的良心在工业化的精密面前毫不留神就异化畸变.
矛盾逐步积累,一步步提升冲突可能,直到最后张力释放。阶级差别和斗争,虚伪性和不能说的秘密、自卑。表演很好地表达了意图。还是要掌握文化啊——细心伪造现场最后还是没想到会有录音而且落入警察手中吧——向书籍(文化)射击是不对的。中产阶级审美趣味。构图提示矛盾和隔阂。莫扎特。歌剧和屠杀。
桑德丽娜波奈尔和伊莎贝拉于佩尔的演技……牛逼啊……片子很好看,晚年的夏布洛尔够水准的,他自己也承认在改编时赋予了两个角色更多的魅力,我不知道波奈尔和于佩尔为什么这么迷人,是她们解析角色的方式?总之构筑了一个可信又美的电影里的小世界
我靠!结局太牛逼了。前面慢点儿什么的总之一切都能原谅。两个女主间的感情非常暧昧,说是什么都可以,但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如果你真觉得老板一家很无辜又善良、两个女人没文化又恼人那就正中夏布罗尔下怀咯!
中产阶级跟无产阶级是永远没法互相理解的,除了在看电视这一件事上。今天的中国跟电影里描述的那种对立一模一样,医患关系、贫富关系、官民关系。下层人对上层人的憎恨也许真的与那个人本身的品格或道德无关,而是憎恨他所代表的那种生活,那种我永远无法理解又让人嫉妒得发狂的生活。
深入骨髓的自卑感只有两种出路,毁灭对方,封闭自己,这部讲了前者。
自卑是个人问题,对比现在这边的剥削程度,这家房主对这女佣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我倒是觉得这两人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有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是人类永恒的矛盾,阶级在哪都一样。8.2
四星半,剧作与表演无可挑剔. 夏布洛尔不仅展现了资产阶级的两面性,同时也发掘了无产阶级的两面性; 缺乏教育的粗鲁的穷人有什么理由不让那些富有教养的中产们统治,在体面的精英阶层的雇佣下又有什么理由不唯命是从呢?对这问题的回答决定了观众的立场与对"仪式"的解读. 然而电影(大银幕)终究属于资产阶级的消费品,被宗教与酒精――而今则是电视/流媒体――所麻醉的无产者,则在"仇富"的帽子下永陷于无知的轮回之中. P.S.看的时候认出片中的《唐乔万尼》是卡拉扬在Telemodial所制――这意味着我在智识上与被射杀的一家处于同一阶级,正与评论区批判两位女主角的观众们一样.
典型夏布罗尔,希区柯克的好学生(可能也拐弯影响到了欧容的风格)。暧昧的道德评判(不过显然还是同情资产阶级多一点……)。通过音乐来精确控制气氛。
弱者的反抗往往是粗鲁和令人猝不及防的。
三星半。夏布洛尔的故事从来都是引子,人才是关键。但他解析的重点又不是这个人失常的原因,而是着迷于那种逐渐失控的状态。他很有风格,绝不无趣,常常又有妙笔,比如对这个故事结局的把控。但是总让人抱有疑问,这种矛盾与黑暗是否真的导致这样的必然结局,还只是为了讲述艺术的一种表达。
建议翻拍个中国版本:资产阶级家庭换成封建地主老财,文盲保姆换成大宅丫鬟,与贫农出身的寡妇渐生拉拉之情,挣脱了旧社会的礼教束缚不说,还携手加入了为穷人谋福利的XX党,最终在阶级斗争的号召下抄起枪杆子把旧东家灭了门翻身做主人,虽然拉拉爱人不幸壮烈牺牲,丫鬟却在朝阳的照映下走向美好的明天
雇个保姆就相当于自己在家安插了一个阶级敌人,随时可以以无产阶级的名义大开杀戒。
无产阶级被“教唆”被“煽动”而革命的冷酷寓言,平淡生活中竟然充满杀机,最后的爆发很有冲击力。
其实那则说“没有存在贫富压迫只不过是两个白眼狼”的长评,就能代表大部分处于“富人阶级”而不自知的人的想法吧。我们已经提供得够好的了,给予得够多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知满足,怨声载道。即便我们叫你女佣,饭桌上谈论你的长相,把不要的电视丢给你用还觉得是一大恩赐,将擦完手的手帕扔在你的脸上。但我们提供你们食宿工资,愿意花钱让你学驾驶,对你好言好语的,还不够么?上过学的人最基础的识字也能做到,而女主不能,因为她从最开始就被夺走了资格。社会发展到现在,掠夺早已不再明晃晃血淋淋,手段改了,本质却不会变。
片中对“电视”和“文字”作为媒介的特殊处理太有意思了,“文字”是资产阶级的装饰物,也是穷人无法逾越的障碍。资产阶级为了麻痹穷人在她的房间里安装了电视,但同时,他们自己也将引以为豪的音乐和电影投射成家中扁平的荧幕,这无疑暗示着笼罩在资产阶级之上的另外一种权力:电视的来袭。于佩尔最后死在神父的车下,这难道是一个巧合吗?蝼蚁屠杀了大象,但它的身后还站着教会,他们接在富人之后扼杀无产阶级的暴乱。
2009年电影节错过,想来真是一场梦;大肆评论的所谓阶级差异和没文化真可怕都不是重点,两个女人冷酷背后的故事像是隐匿于画框外的无形黑手,这才是掌控整部影片的核心;片名传神,冷酷之祭典;一路克制,结尾爆发真爽!道具、服装真美,俩女主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