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女优

作者：且介堂主大菠萝

今敏是笔者很喜欢的一个动画导演，只可惜先生于2010年早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不得不说是动画界的遗憾。今敏先生一生作品获奖无数，在这诸多动画之中，笔者尤爱《千年女优》。

很有趣的一点，《千年女优》首映于2001年7月在加拿大蒙特利尔举办的幻想电影节，一直到一年后才在日本公映。虽然获得了相当多电影界的赞誉，本作却最终未入围奥斯卡最佳动画奖，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遗憾。

《千年女优》的剧情结构相当有意思，用一种戏中套着另外一出戏的风格，来讲述一个相对并不复杂的故事。导演立花源也为了替藤原千代子拍摄纪录片，来到千代子隐居的住所。藤原千代子曾是日本电影界相当有名的女演员，却在事业巅峰时刻引退，让导演立花源也相当困惑。在一次小地震中，千代子打开了话匣子，交织着千代子初恋键之男和阻挠千代子爱情之路的伤之男之间的故事，在浮世绘版画般的场景过渡和如梦似幻的蒙太奇中穿插展开了。

在整部片子中，千代子Theme是以三段变化来呈现的。Mode-1出现在千代子叙述自己出生成长和少女时代，那时候的千代子虽然处于整个国家正在狂奔的时代，但是她却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喜欢的无非是装满少女梦想的少女杂志。作为Theme的第一形态，可以说是缓缓道来，懒洋洋地把少女千代子的纯真描绘了出来，一个憧憬着未来，却只能懒洋洋期待着它快点到来的年龄。

Mode-2出现在二战结束之后，伴随音乐而出现的是战后复兴的日本，千代子呆呆地看着废墟中那张自己画像迎来了日本的终战。这时候的千代子已经走过了少女时期，进入了青年期，所以音乐显得平缓舒和，和Mode-1相比多了更多内敛的情感，少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总得来说，依然给人懒洋洋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又和Mode-1完全不一样，多了成熟的风韵。

Mode-3出现在影片的后面，随着千代子的叙述，终于她渐渐年老。Mode-3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舒缓的钢琴琴键弹奏出的那一曲永恒不变的睡莲。《千年女优》贯穿全剧的这首千代子theme，少女，成熟，老年。每段的主题旋律没有变化，变化的仅仅只是音乐所带来的心境。不得不说平泽进对导演表达意图和对画面的理解是相当到位的。

本片的潜在主题其实也蕴含在了音乐之中。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千年女优》讲的是藤原千代子的爱情故事，讲的是一个如睡莲一般的少女专情键之君，并为其守候一生的故事，但是以笔者之见，并非如此简单。

当片中千代子爬上东京大轰炸之后的废墟时，影片奏响了另一个贯穿全剧的背景音乐键の君，再加上之后战后重建时所演奏的Theme mode2，与其说此时是在衬托千代子，不如说是衬托日本。更为关键的，且常常被观众忽视的一点，藤原千代子的出生和死亡都伴随着地震。日本是一个地震频发的国度，用地震来衔接千代子的人生，是一种相对明确的象征性手法。在《起风了》之中，导演宫崎骏也特意把男女主角的相遇用地震来衔接。

记得以前有人和笔者说，键之男其实是日裔韩国人，姑妄听之，其实片中也给出了非常明确的回答。片中明说画家家乡北海道，而今敏先生的家乡也是北海道。键之男是千代子的初恋和追求目标，而伤之男在全片中是作为一个符号化存在的，他一直都在阻碍着千代子。撇开千代子和键之男的爱情故事，《千年女优》从另一个侧面来讲，是一部浓缩日本近代化的历史的片子 。作为观众切入《千年女优》的一个视点，纪录片导演立花源也无论剧中的戏里戏外都担负着一个相对中立却也参与其中的普通人的角色。电影这一艺术形态，因为其特殊的表现方式，具有深厚的时代烙印，《千年女优》这部动画贯穿全剧的戏中戏，既是一种全景式地对日本电影历史的展现，同时也因为加诸在电影上的时代烙印，成为了对日本近现代化过程的一种浓缩回顾。在这点上，千代子这个角色有了更多超脱于角色本身的象征，具体来说就是在潜层次象征了日本这个国家。在这一层面，那个旧军士，伤之男的象征就不言而喻了，而键之男象征则与伤之男相反，对和平的渴望，对美好的坚持，最后毅然投身到反对战争的抗争中去，并付出生命的代价。键之男是千代子一直追求的一个意向，虽然伤之男一直阻挠，现实也不断给她施加压力，但千代子却始终没有放弃过。正如她面对着大轰炸留下的那副美丽的画像，心中对和平对美好对善的追求更加坚定了起来，并至死不渝。

成稿之时，惊闻噩耗，据日本每日新闻11月25日消息，《千年女优》的原型之一，女演员原节子，于2015年9月5日因病去世，享年95岁。剧中的千代子也是在差不多上世纪60年代退出的演艺圈，之后过着隐居的生活。原节子则在1962年出演最后一部电影《忠臣藏》后，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之后的生活状况鲜为人知。

时至今日，不妨重温一遍《千年女优》，让我们再度感受蕴含在作品中的深意。

明天才是满月， 但我更喜欢现在的月亮。

　　——题记

初次看完《千年女优》，真真可用震撼二字形容。在这之前，我没想到动画电影的技巧和深度也可以达到如此高度。导演高超的叙事手法使得原本平淡，甚至是不断重复的情节显得曲折有致，波澜起伏。女主角是红极一时的演员，导演选取她主演的七部影片巧妙地把女主角追爱的一生串联起来。同时借助电影中的电影情节不断渲染强化电影主题。寻找、错过；再寻找，再错过，如此反复。着了魔一般追寻着，在戏里穿越千年，现实中匆匆已过半生。戏中戏的设置，大大扩展了整部影片的叙事空间，影片的故事背景从1923年关东大地震开始，重点讲述了二战和战后艰难复苏的日本社会，可以说是极实的，而主角主演的影片中的远古美人、幽灵的诱惑和诅咒、京都的冒险又是极虚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女主角近乎疯狂迷乱的一生就这样自然地铺展开来，不容人怀疑，只剩下满心的赞叹和崇敬，这是典型的东方式智慧。

即使只把《千年女优》当做一部爱情片来看，也是一部上乘之作。金敏无意于探讨爱发生的原因，更无意于执着爱的结果。在他那儿，爱就是一段追寻的旅程，一旦开始就不会终结。想起《牡丹亭》那句“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汤显祖笔下至高的爱情能使人由生到死，由死入生，金敏心中至高的爱情能让人执迷不悔，甘愿倾尽一生苦苦追随。就算是命运不怀好意的诅咒，也要拼尽力气抗争。柔弱的小女子因爱生发的力量，一旦认定，终生不悔。

爱情开始于白雪皑皑的冬季，天地间一片纯洁，尽管那是个罪恶横陈的时代。一次始料不及的被撞到，一只伸向自己的陌生的手，几秒钟的对视，刹那间芳香的爱情在苦寒中发芽，一切只是一瞬间，却从此牵动一生。故事模式不算新奇，落难公子、多情小姐的危难真情并不少见，但这并不妨碍故事的动人。一间黑暗的仓库，陋窗外十四的月亮，画布上未完成的茫茫雪野，一段无关风月的对话，一句口头的约定，就这样把千代子带入异世界——有了爱情的世界。

金敏在片中运用了不少寓意深刻的意象，十四的月亮是其中最为意味深长的一个。“满月”，千代子带着青春的笑对窗外的月亮喊着。“明天才是满月，但我更喜欢现在的月亮。月亮满了之后就会开始亏损。再过半个月，直到明天，还有希望”，无名的画家这样告诉千代子。十四的月亮看起来和十五的月亮无甚二致，一样的圆满。美艳动人，让人向往。然而终究只是十四的月亮，终究存在着没填满的残缺。这是第一层含义。千代子的爱情就像十四的月亮，美则美矣，却永远缺着一角。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一声又一声地喊着“等等，请等一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冰冷的铁门背后。敲啊敲，撞啊撞，命运的大门紧闭着，把千代子和爱情永远地隔绝在门两端。十四的月亮是一个完美的幻影，欺骗着千代子，让她做着小女孩的梦，长醉不愿醒。这样的爱情是悲哀的。“我是那么爱他，愿意追随他到天涯海角，可是，我却连他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衰老的千代子掩面而泣。只有一面之缘的恋人，洁白宁静的雪野，在岁月里不减光彩，可怜红颜易老，两鬓白发生！

十四的月亮像是个披挂着完美外衣的恶灵，诱惑着千代子不离不弃，一生追随。然而，十四的月亮是否仅止于此？不，绝不是。十四的月亮同时是一位善良的神灵。“直到明天，还有希望”。十四的月亮用希望安慰着活在今天的残缺之中的我们。不管怎样，明天会是圆满的。所以，请放心追寻吧，请大胆追寻吧，哪怕用上一生。画家心中的希望和千代子的希望合二为一，从此千代子只为爱的希望而活。“我不会变的，每一天，我只会越来越爱他”。这是千代子爱的宣言。她如此说，也如此行动。宪兵算什么，牢狱之灾算什么，死怕什么，遥远的路途算什么，千年算什么，只要还有希望。“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主演的电影”，“他还活着，我知道”，“我一定要找到你”千代子心中有着不灭的希望。“hope is a good thing”，因这绝美绝纯的希望，千代子的人生抹上了永不退色的光彩。她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不再是活在尘世庸俗法则的俗人；因这希望，她拥有了永恒的激情和青春，（正如泳子指出的那样，“不停地追逐着那个男人让你永葆青春”）在荧屏上绽放着美丽，受到无数人的喜爱；因这希望，她的一生比电影还要精彩，感天动地。生命本是残缺，爱情也是，但无关紧要，我们还有希望。生命中还有什么的光亮胜过希望？。

爱情是一件足够好的外衣，加上金敏绚丽的画面和巧妙的镜头切换，足以使影片流光溢彩。但金敏还有更高的追求。剥去爱情的表皮，《千年女优》讲述的是一个关于追求的故事。爱情、理想、信仰，或者名望、金钱、权利，不管目标是抽象的大义还是具体的欲望，人生的真相是追求，人类的真相是追求。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屈子千年前的呼喊，“一切多么美好啊，请停留一下吧”，这是一生不停追求的浮士德的呼唤。看罢这部影片，不禁想起西方巨著《浮士德》。

浮士德博士一生皓首穷经，老来发现自己老朽不堪，绝望得要自杀。在魔鬼菲切斯特得诱惑下，和魔鬼签订了契约，把自己的灵魂给了魔鬼，魔鬼则答应带浮士德博士四处游历，让老迈的浮士德返老还童，走上新的追求的道路。对学识厌倦的浮士德博士开始了新的追求。政治、爱情、古典美、理想的人类社会，浮士德一次次燃起追求的新希望，又一次次归于幻灭，这是魔鬼的捉弄，也是他本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起的责任。百年之后，当他穷尽一生力量，听到人们劳动的号声，他确信自己找到了自己一生都在追寻的东西，情不自禁地说出：“你真美啊，请停留一下吧”，按照和魔鬼契约上的约定，说出这句话，浮士德倒地而亡，但灵魂被天使引领上了天堂。

细细思量，千年女优的情节很有些相似。幽灵的诱惑和诅咒，一生的浮沉，就是千代子的那声呼唤“请等一等”和浮士德的那句“请停留一下吧”也是惊人的相似。当然，金敏的故事也是有其独特的深意的。千代子追寻的远非爱情那么简单。“我发过誓，一定会去找他。”，别人的冷眼嘲笑、刀疤脸的百般阻扰，都阻挡不了千代子追寻的脚步。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一切都在变，千代子却执意追求一种永恒。永恒的爱，永恒的美。就像画布上的白雪，永远不会消融，美得像另一个世界。画家必须死去，只有死去才能让他成为永恒的恋人——围着红色围巾的清瘦背影，那是青春永恒的渴望。无涯的时空里，爱情的生发只有短短一瞬，千代子要把她拉长，超过百年，长达千年。千年之恋的动人之处，在于永恒。百年后，你我已经不在，爱却千年长存。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渺小的我们如此渴求着永恒。然而暂短的生命总是如此多变，恋人在远处拥有永恒的青春和美，千代子却在此处憔悴损，从一个小女孩变成垂垂老妇。“我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女孩了，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衰老的样子。”美人迟暮和英雄末路，是人类最悲痛的结局。

让我们抛开永恒的悲剧，就像最初抛开爱情，我们还会发现：与其说千代子在追寻着什么，不如说她追寻的正是这种追求的执着。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谁不曾怀揣梦想，然而能毕生不改初衷，一意孤行的有几个？千代子给人的感动远远超出了爱情。一次次敲打着冰冷的铁门，一次次的奔跑，一次次高喊“等一等”，临终前那句“真好，我又踏上寻找他的道路了”，她的舍生忘死，让人动容。

也许你要问，这样的执着有意义吗？追求的价值何在？这也是这部影片最深的主题。就像幽灵诅咒的那样“你将永世在爱的欲火里煎熬，逃不脱命运。”，追求是受苦受难，为何要追求？千代子苦苦追随的恋人早已死去，千代子追寻的是一个幻影。追求只是一个幻影，这种虚空给影片抹上了悲剧色彩，然而“空”正是东方智慧的精华。“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如果不仔细品味，很难体会出千年女优中的禅意。追求一个死去的幻影，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然而如果你觉得悲哀，那就是执着了，不懂得缘起性空了。爱情、永恒、追求都是色的假相，只有空才是真实。千代子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影片直到最后才点明“更何况，我真正爱的是追寻他的旅程”。不禁让人哑然失笑，我们都被骗了。本来就是戏中戏，本来就是穿越千年的时空错乱，你怎么还能相信导演的叙事呢？讲故事不是金敏的本意，他要告诉我们的是佛法，是禅意，是人生的大智慧。细心的人一定会发现影片中出现了莲花的意象，莲花是千代子最喜欢的花，就连千代子乘坐的火箭升空时，起飞舱展开的形状也是一朵莲花。莲花背后的佛光，照亮千代子的一生。

“性空”确实是佛家独有的智慧，（约略能理解，但不能很深刻的把握，最近正在看星云法师讲《心经》的演讲稿，稍后可以写一个专篇解释下）。空不是消极，空是一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积极追求，但不执著于结果。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结果如何，能看破一切乃世间假相，唯有真心不变。这真心，正是最重要的东西。真心去爱，真心去追寻，真心爱上旅程而不是结果，有这样的真心的千代子是不死的。佛家讲轮回，肉身会变，身份会变，但真心永远不变。所以，“七幽灵”的千代子会永远走在追寻的路上。用一句别人的话结尾：“我一直走在路上，现在好了，心也在路上了”。

“可是……我已经忘了他的样子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可我还是那么爱他……”
每个女人内心都有这样一份诅咒吧。
千代子把脸埋进娇弱的手中，此时的她已经忘了自己奔跑的初衷，只是被回忆的陀螺旋转进时空的漩涡。
她一直在找他，一个在生命极其年轻的时候出现的影子，说过几句话，许诺过几件事，看过一次月亮，约定过一次绘画写生，留了一把钥匙，不知道要开启什么。所谓“开启最重要的东西”，这个隐喻，也便是最吓人的部分。
一个充满战火、奔逃、仇恨、迷惘、温暖和猜忌的古今混乱的世界，是一位被诅咒的女优穿越几个世纪几重人生的追逐。
那些电影，没有一个情节是虚构的，每一句台词都是她的心声，每一场遇见都像是宿命和地震。当时光一天天过去，她还能在镜子中看见那个骗她喝下千年茶的白衣老人，一梦惊醒。
那个白发曳地面目阴沉的老妪一定住在每个人的心里，从镜子里，从玻璃上，从任何一个可以产生幻觉的空间里，映照出自己的内心：我恨你入髓，我爱你至深。
若不是对自己莫大的仇恨，怎么会下狠心诅咒自己千年被爱火焚烧。
千代子在奔跑，在雪地中的最初的奔跑，在火车站的奔跑，在隧道中的奔跑，在雪夜里的奔跑，在月球上的奔跑，在太空中的奔跑……
她周围的一切都淡化成了薄雾，一脚踉跄跌入一个情节，电光一闪，又跌入另一个情节……
她一步一步地跑着，就像是我们小时候参加越野赛的最后一千米，可是谁知道已经跑了多久，又还需要跑多久，那个时候大脑缺氧，呼吸困难，耳边呼呼地只能响起不知所以的风声，整个世界又简化成了她重重的喘息声，呼，吸，呼，吸，呼，吸，越来越急促的节奏，我们在她的喘息声中忘了我们在找谁，忘了我们要去哪儿，忘了时间，忘了空间，只剩下一份爱，一小团火，在胸中熊熊燃烧——那是谁？
向内深深深深看去，只有自己内心最深沉的诅咒。
若不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谁又能救赎得了你？
今敏在一个个故事的切换中弯弯绕绕，将这个齐耳短发的小姑娘像菊石身体上的漩涡一样旋进自己的诅咒。而那把钥匙，也已经成了象征——明明是开启的工具，最终却被一个虚无的概念束缚。
绑住你的，只有那团恨不得爱不能虚无吧。

这是一个好故事，利用时间线的穿插，使女主人在不同的故事中给我们不同的视觉体验，藤原千代子帮助了一位遭到追捕的人权分子，此人匆匆离开只留下了一把钥匙。懵懂的千代子爱上了这位陌生人，为了追寻他，她成了一名电影演员。表面上，这是一个追逐爱的故事，实际上，这是一个关于人生关于自己的故事，千代子在最后说，她爱的是追逐他的过程，事实便是如此。
腾讯动漫评：
《千年女优》是今敏几部作品里将叙事与技巧融合得最完美的。《千年女优》中的镜头很好地与多时空“现实—虚幻”的叙事手法融为一体，利用这种形式可以轻易地穿梭时空，而不需要任何交代，从而加快与丰富了叙事节奏。剧中千代子的原型是日本女演员原节子，有着“永远的处女”、“贞淑的日本女性的典型”这样的梦幻形象。有真实人物作为原型，再融合了日本电影史、日本近千年的历史，都使得《千年女优》有着某种厚重的气质。今敏举重若轻，将动画拍得如此纯粹和华丽，简直有点像MTV。《千年女优》的元电影性是双重的：第一层是千代子参与拍摄的现场，并且在作品中穿越了十几部电影，呈现出“剧中剧”的味道；第二层是立花源也两人作为现实中听故事的人，不但成为剧中剧里的旁观者，并且还扮演了剧中剧中的角色。这种对观众的隐喻更进一步增强了元电影的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