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这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这部电影讲的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它讲的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男人代表了理智,女人代表了欲望。那个让人害怕的树林,正是原始而本能的自我,在那里,有着许多被压抑的欲望。
当悲伤,痛苦和绝望聚集时,不是理智被消灭,就是欲望被压抑……虽然电影中理智最终消灭了自私的欲望,但更多无名的欲望悄然聚集(那些无脸的女人走向树林),理智面临更大的挑战。
孩子代表了人的责任和“产出”,孩子坠落代表了心理的疾病影响到了人的尽责和外在“产出”。整个电影讲述的就是人试图重新找回内心的平衡的过程。
理智一开始试图一直试图去理解自己的欲望,合理化自己的欲望,但后来差点被这个欲望所消灭,最终她不得不扼杀了代表着欲望的女人。
在城市中的时候,女人表现得比较温顺,很听从男人的指导,但到了树林以后,她变得越来越强势。 这就好比在社会中,受到各种规则的制约,欲望必须听从理智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当一个人独处时,远离社会规则的管辖范围时,欲望会变得更强大。
2 ) 自然、激情与理性:反基督的胜利
passionfly
“现代性问题”或称“现代病”指的主要是启蒙运动与工业革命之后,随着对人文(个人主义)、科学(理性主义)与市场(功利主义)的崇拜,而导致与传统社会的断裂,延续几千年的社会习俗和道德、宗教、文化被否弃(上帝死了),由此导致一系列社会问题:乱性、吸毒、家庭解体、信任崩溃、贫富分化、核战争恐怖、环境污染等等。
无奈的是,大部分东西方社会主流仍然沐浴在现代性带来的物质狂欢中,少部分社会精英(主要是当代西方的社会理论家)意识到了现代性问题,但是声音微弱。尤其是在东方,囿于启蒙还不够彻底,科技革命还如火如荼,反现代或后现代的呼声和行动就会陷入两难的尴尬境地。但是,如果要提两个具体的尖锐的问题,给现代主义者们反思,还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而我最喜欢举的例子,就是(1)婴儿抚育(2)精神病治疗。恰恰,Lars von Trier的这部《反基督》,踩到了现代性反思的点子上。
婴儿抚育能力是很多动物种群优胜劣汰的关键考察指标。有些动物虽然凶猛,捕食能力超群,但是野性过强,缺乏细心温柔地对待自己后代的素质,这样的动物就会因为后代的不断夭折而绝种。低等动物缺乏攻击性和防御力,就只有通过大量交配繁殖,保持后代数量基数庞大,死几个没关系,来维持物种延续,比如电影中出现的鹿。而高等动物处于食物链顶端,不能数量庞大,否则饿死,所以被逼出“优生优育”的本能,一生只交配一次,只有一个配偶,夫妻共同筑巢,相互分工合作,不离不弃,悉心照料后代,比如电影中的鹰。而处于食物链中间的动物,则多半是一夫一妻多胎生育,同时具备一定的母性和社群性,大家族内会互相扶济养育后代,典型的就是电影中的狼。
人类在传统社会几千年优胜劣汰培育出的家庭伦理,恰恰是符合这一规律的,越是社会底层的人或落后的部落,性欲越强,越能生,同时子女抚养的能力越差,婴儿死亡率也很高。而社会精英或文明发达的国度,生育数量相对下降,一夫一妻制被宗教文化固化,生育质量提高,家族式抚养后代更加精心细腻且经济基础强大,文明在代际间顺利传承,以保持其精英性不会退化。但是,这个进化形成的社会秩序被现代化打断了,个人的解放导致年轻人肆意放纵欲望,teenager mother满学校游走,夫妻关系因为信任丧失而难以结合,大龄剩男剩女涌现,同时个人利益最大化也使得家庭的合作关系解体,老人自顾潇洒不愿意抚养孩子,年轻人要工作和参加派对过夜生活,babysitter要跟男友约会鬼混,妇产医院和幼儿园难以提供个性化养育和如亲生的体贴关怀,单亲家庭骤升,最终就会出现婴儿伤亡率提高、后代不断退化的局面。电影中的夫妻做爱听不见婴儿铃导致孩子摔死,只不过是这一切现代恶化机制被舞台剧化了的缩影。
精神病治疗是第二个“现代病”的典型例证。在传统社会,“个人”不过是“家族”、“社群”、“国家”关系网里面的一个扭结,很容易从社群关系中获得个人实现、价值观照、心灵慰藉和精神信仰。比如,中国人从小就有“光宗耀祖”、“鲤鱼跳龙门”、“先天下之忧而忧”、“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样的理想,在家庭、社群和国家的社会网中,个人很难断裂和孤立出去,一旦有了人生挫折和打击,很容易被集体愈合,父母亲戚左邻右舍是一个熟悉人社会,会嘘寒问暖,长辈可以很自然的传授人生经验。相对而言,那个时候对算命和遁入空门这些宗教信仰的依赖较小。但是,在现代社会,个人主义膨胀,家庭、社区和国家解体,人与人不过是契约关系,互相提防理性人的相互自利和欺骗行为,一旦个人遇到人生挫折,只有去教堂教会或者找心理医生(教堂和心理医生形成市场竞争关系),这个时候对心理医生的依赖就很大。而恰恰临床心理学,还没有达到能包治百病的地步,就像上一个问题一样,遗传医学还没有达到工厂化生产后代的地步。于是现实中才会出现大量哥伦拜高中枪击案、马家爵案这样的心理治疗缺失的例子。所以,就会出现电影中那样的情形——作为心理医生的丈夫自身难保。
事实上,《反基督》电影中的解释性和意象性,已经相当明显,甚至明显到了有点矫情的成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塔科夫斯基镜头的意象性要自然和含蓄得多。《反基督》的电影与尼采论宗教的关联,也显得过于概念化,大量观念的传递是通过对白(女性、自然、人性话题)、硬性塞入的道具(病房里花瓶的特写暗示自然、Gynocide的书和图片等)来实现的,而不是生活本身呈现出来的,这就使得其舞台剧的夸张效果过强而反现代性的实证说服力减弱。
另外,不少观众包括豆瓣上的影评还有田原的观后感,都对Lars von Trier如此明显的意图产生了误解和偏引,把关注点放在了女性主义、精神变态和暴力上,以为该片在批判女性的弱点和反人性。其实,电影中男、女主角都是反基督的,尤其是男主角的科学主义倾向,才是基督的天敌。在中世纪晚期,解剖学和天文学繁盛,打开生命的魔盒,窥探宇宙的秘密,妄图以人类理性主宰和控制一切的科学思潮,才是基督教最为反对的,因为它们挑战了人类的敬畏和谦卑,从而必将带来“致命的自负”,由此引发人类自我毁灭的危机。所以电影中画的恐惧金字塔,其顶端既不是自然人性(nature),也不是撒旦(satan),而是人类自己(me)。可惜,丈夫到片末仍没有意识到妻子恐惧的根源其实是丈夫自己的傲慢,以为他通过科学治疗可以控制一切,包括妻子受伤自责的心,然而他控制不了。
另一方面,女主角也是反基督的,因为虽然她潜意识里有着强烈的罪恶感和忏悔心,但是最终表现出来的行为,却是达尔文式的切入式优胜劣汰(给孩子穿鞋的照片暗示),在意识到自己和丈夫是一对只有“性交”没有“性爱”的“狗男女”之后,开始自毁的心理与行为过程,迫使双方失去交配欲望和生育能力,直至失去生命,从而客观上实现物种的进化——让那些对后代有爱心的人活下去繁衍下去,让那些对后代没有爱心的人去死吧!而只不过形式上,她以女巫的包装表现了出来而已。中世纪的女巫,只不过从另一种形式上,与科学主义达成了暗合,他们的共同点都是反基督的。事实上,本片女主角的定位并不是反女性,如果真要比较,她更像《切肤之爱》里面的女主角麻美,只不过麻美是一个对男权社会的报复者,而本片中的妻子则是一个对自我放肆人性的报复者,展现而非批判女性的压抑和痛苦是一样深刻的,只不过显然这里的主题要大得多。
那到底“基督”是什么?基督教曾经几度迷失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中世纪之后,经过不断改革,仍然与传统、与现实、与科学之关系纠结逶迤。在东方,“基督”不过是“天道”(nature),不过是自然和谐与平衡的状态。人类自从诞生以来就在不断反天道的过程中成长,从反天道的过程中学会顺应天道、回归天道,最后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现代性问题也是一样,从现代性中跌倒,在现代性中爬起来——我们的未来不是在婴儿工厂里,也不是在心理诊疗室里,而是要回到树林去,回到草地里,那里有叶子,有山洞,有小溪,有桥,有鹿,有狼,有鹰。在那个有机的大森林里,人类才能学会生存的原始恐惧,才会结束自大傲慢与歇斯底里,才会懂得谦逊祥和与亲近自然,才会在激情与理性之外培育出灵性,把自己融入到自然中去,就化成了基督。
3 ) 尼采教学片...
人的生命活动具体表现为两大本能的冲突:阿波罗精神和迪奥尼索丝精神的冲突。艺术与生命就是这两种本能的冲突与表现。不同的生命形态就是该冲突的不同结果。阿波罗精神 :是一种创造梦境即虚构假象而否定流变的精神;迪奥尼索丝精神:则是沉醉于生命体验即肯定流变而感受生命真实的精神。这两大本能之间存在者冲突,前者要将生命之流定型于某个瞬间而获得可把握的形式(理性)。后者则要摧毁任何固定生命之流的举动,将生命还原为奔腾不止的滔滔激流。前者静析于静止的形式,后者激动于动荡的混沌;前者将无形的混沌形式化,以此方式来控制征服流变不已的生命(上帝是人类理智创造的最高形式),后者则拒绝任何形式化,摧毁任何形式,以此方式来彰显生命之流并反抗对生命的控制(上帝之死乃是形式被毁的最高象征)一切生命都诞生于理智与反理智,形式化与反形式化的冲突,即诞生于日神与酒神的冲突。
片中的基督不是文化中的基督而是人类的理智和理智创造的生命假象。片中所提到的女性也不是生物学上的女性而是代表激情与反理性的迪奥尼索丝精神。女主角的性需求也不是欲望,而是迪奥尼索丝被激活后的生命冲动。片中男主角的扮演者威廉达服面部的每一个皱纹都是对称的他的气质是对理智与形式的最好诠释,而甘斯布的气质也恰恰是对迪奥尼索丝精神的映对。男女主人公之间类似于神秘仪式的对抗其实就是还原了生命中两大冲动即阿波罗精神与狄奥尼索斯精神的对抗。最终男人杀死女人也暗示了现代社会的归宿。而影片的基调则代表了作者对这种归宿的悲观态度。最后一个女性群欢的镜头是导演对于生命本质的思考最终得出的结论。
4 ) 敞开一个大地 | 《牺牲》与《反基督者》中的“大地美学”
大地,难道这不是你的期望:在我们心中
不可见地复活?——这不是你的梦想,
一次不可见的存在?大地!不可见!
——《杜伊诺哀歌》
乍看之下,《牺牲》与《反基督者》是两部画面风格与叙事结构不甚相同的影片,但其在文明与毁灭、理性与疯癫的主题上,却有着同构的对照。我认为《反基督者》的片尾字幕——“献给塔科夫斯基”是冯·提尔对老塔的一种既戏谑又继承的“致敬”。
在两部影片中,皆出现了房屋这一意象,可以说这是两部影片各自最重要的“大意象”。在某些主题方面,这两座房屋有着同样的指涉,如现代文明给人的庇护、技术理性与自然的对立等,但在视觉呈现的美学上,却是两条不同的路径。本文的主要论点是:这两座房屋在两种几乎相反的视觉呈现上,共同探讨了一个议题:人对自然的控制,最终反噬自身,解决之道只有人类自身的“献祭”。这里的“人”泛指理性主体、现代文明与科学技术。“自然”指神秘主义、生活世界与“前人类”的大自然。而“反噬”导致的“献祭”可直接联系于《牺牲》中最后的“牺牲”,也可认为是《反基督者》结尾男主角对自然的“献祭”。这一牺牲或献祭建基于稳定的大地之上,我称之为“大地美学”。以下详述各观点。
大地,涌现着的神圣作品
“大地”(Erde)这一概念借鉴自海德格尔。在他的观念中,大地是一种稳定的庇护场所,存在(Sein)安详地栖居其中,但这一封蔽的维度在(艺术)物的“中介”下,呼唤着天空,也连接了人与神,世界(Welt)从中涌现了出来,最终在世界与大地的争执中,打开了“去蔽”的真理维度,而这一切又反身沉入大地中,作为隐匿的涌现。这在海德格尔后期由“器具”转向“作品”,并以希腊神庙为例的论述中,有着充分的体现。
本文所用的“大地”,也即里尔克与朗西埃意义上的再现不可见之物的物,言说着禁止言说之言的物。
海德格尔在论述作品这一涌现着的隐匿时,用了献祭(heiligen)一词:
“在建立作品时,神圣作为神圣开启出来,神被召唤入其现身在场的敞开之中;在此意义上,奉献就是神圣之献祭。”——《艺术作品的本源》
齐泽克在论述《牺牲》结尾的燃烧之屋时,认为这一人类的自我献祭是在与大他者的游戏中的原乐维度(也即求死欲的一面),但这一游戏是虚幻的、非建构的,是匮乏的本真维度。
抛开齐泽克论述中所谓老塔是否成功地“穿越幻象”不谈,重点谈谈大地与牺牲在影片中的视觉呈现与美学维度。不过齐泽克所发挥的拉康之原乐概念对此叙述有所帮助。
轻盈的沉重
——《牺牲》中的燃烧之屋
《牺牲》结尾中的房屋作为一个作品,即一个物,原本是作为人造建筑稳固地建基于土地之上,这时已有了海德格尔所言的世界的涌现,因为在老塔的场景中,广阔平静的海边,空旷寂寥的草原上立着的这座小木屋无疑是一件艺术作品,但老塔不甘心于此(或是我不甘心),他要让它燃烧,让它烧光,让它燃烧掉一个6分钟的长镜头,于是这一稳固的隐匿之物在此“献祭”自身,火焰与烟气从大地上升腾而起,天地连为一体,神圣就此临显,重降于这一大地之上。
诚然,它不再稳固,因为在燃烧殆尽后,这座脆弱的房屋轰然倒塌了,这是纯粹的解构,纯粹的崇高,也是纯粹的死欲。但随后结尾处的一个场景重现了影片开头那座完好的小木屋,于是这一燃烧中的轻盈通过现象学式的时间统合,重新沉入了稳固的大地中,显然此时的稳固已非“绝对稳固”,而是在燃烧与倒塌之后,在重量与轻盈、大地与天空的斗争后,涌现着世界的稳固,解蔽着自身的稳固。
这一稳固自然离不开老塔的镜头运用与场面设置。开头10分钟左右的广角长镜头将大片的草原与海面囊括其中,一位老男人正将一棵小枯树扶正,一位小男孩从左侧入镜,一位骑自行车者入镜,随后三人一同往左侧行走,镜头开始缓慢且平行向左移动,随后再次停住,此时画面剩下大片的草原。结尾处再次出现开头时的场景及运镜,只是最终镜头停在了那颗枯树上,并缓慢上移,映衬出反射着斑驳阳光的灿蓝海面,全片完。结尾将涌现着的稳固隐匿于那颗轻盈向上的枯树上,侧面印证了上述的房屋燃烧过后的斗争着的稳固。
于是在房屋倒塌后,即人类的理性、科技与文明等一众事物倒塌后,献祭完成,但由于老塔一贯在视听语言运用上的稳重以及结尾的回返,影片中的稳固并非被解构,而是形成新的建构,重新置入作品中,即海德格尔意义上的物中。于是房屋便获得了自律的艺术物的地位。
在谈及现代世界中的技术问题时,海德格尔将技术其称之为“座架”(Ge-stell),作为座架的技术将自然作为客体设置于人类面前,使世界成为“图像”,并遮蔽诗意(即真理)的可能性,最终将反身控制人类。在全球化及“唯速度论”的当今世界中,科技便是这一体现,生物科学是其中一个极端例子。
人类如何得救?老塔在电影中通过亚历山大之口说了这样一段话(这段话是人物直视着镜头,向上帝的一番宣言式的忏悔):
“这之后,再无胜者或败者,没有城镇、草地和树木,井水枯竭,天空再无飞鸟。我可以献出我的所有,离开心爱的家,毁掉房屋,放弃我的儿子,我将从此保持沉默,不再说话,我将放弃生命中的所有,只求您让一切恢复原貌,像今早或昨日,让我摆脱这致命的、野兽般的恐惧吧,是的,一切!”
从结尾的“复归”,从那位孩子浇灌着“生命之树”,以及以上这段话来看,此片并非齐泽克所言的“最终以戏谑的方式破坏了自己的意识形态计划”,或是一种虚妄的本真原乐维度。而是通过台词、剪辑、镜头运用以及场面调度,老塔重建了昨日的“乡愁”。更大胆的表述是:人类摆脱科技的控制并向自然赎罪,以缓解自身危机的方法便是“回到过去”,在新的历史节点上“回到过去”,用返现的目光“回到过去”,从未来的维度上“回到过去”。这才是真正的“牺牲”。
影片结尾处,女人骑自行车追逐着那辆收容着疯子亚历山大的救护车,而那位失语的孩子平静地斜躺在刚浇灌完的树木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太初有言。”
无脸之女与最终献祭
——《反基督者》中的密林之屋
与《牺牲》不同,《反基督者》里的木屋倾向于大地的另一维度,即稳固的对立面——涌现。
由于失子导致精神创伤的妻子在接受作为心理医生的丈夫的治疗时,丈夫问妻子最恐惧什么,妻子回答:可以没有恐惧的东西吗?随后在丈夫的“强迫”下,妥协道:森林。丈夫接道:奇怪,你最喜欢的就是往森林里跑。是哪座特定的森林吗?妻子答:伊甸(即有伊甸屋的那座)。随后丈夫在纸上画的妻子的“恐惧金字塔”顶端打上问号,而在第二层写上“伊甸屋”,第三层写上“森林”。之后,丈夫通过“暴露疗法”让妻子走进森林,不要立刻躲进屋子,而是体验这种恐惧。妻子在想象性的镜头中逐渐融入林中草地,与之一色。在几次实景性的暴露治疗后,妻子不再对森林恐惧,但她的精神症不减反重,已达到癔症的程度。
于是一向自鸣得意的精神分析师丈夫屡屡挫败,他在先前纸上画的“恐惧金字塔”顶端问号处写上“自然”(NATURE),而后划去,再写上“撒旦”,划去,最终写上了“ME”(妻子自己),随即被发狂的妻子从背后击倒。
在这种反复涂改的书写当中,妻子的主体性渐隐于自然中,她只能恐惧自身,因为她就是大自然,狭隘地说,就是那片森林。这在之前列车窗户玻璃上闪映着的妻子惊惧的面庞与窗外飞速而过的森林融为一体的镜头中充分表述出。于是妻子-森林-神秘自然与丈夫-木屋-理性主体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组。有趣的是,这同时也是病人与医生的对照,反理性的妻子最先反的就是丈夫,即反精神分析。“现代心理学对梦没兴趣。弗洛伊德死了不是吗?”这句话便出自妻子之口。
在这一对照组中,唯一可疑的或许就是木屋这个摇摆不定的意象。无论从佛洛依德梦的象征符号来说(即屋子表征女人,进入屋子即插入),还是影片的视觉与叙述来说(即屋子作为妻子长期写作的庇护之地,也阻挡了她对森林的恐惧),木屋或许都站在女性一边。然而,木屋作为一个人造物,相对于流动的、潮湿的、外展的丛林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坚硬的、干燥的、挺立的“阳具”,再加上屋子里的各种书籍和论文稿纸等人文物品,它无疑又变为丈夫一方的“理性主体”。正是屋子的这种模糊意象使得它呈现出一个向森林涌现的姿势。
在“反理性者”妻子用铁锤“阉割”了丈夫的阴茎,并拴住了丈夫的脚之后,她开启了对丈夫的全面施虐,丈夫也由作为“理性主体”的精神分析师沦为受虐者、残废者与被阉割者,“自然”开始反噬人类主体。清醒之后的丈夫拖着残废的腿挣扎着匍匐出屋,躲进森林里的一个树洞。后被妻子发现,带回屋子,而找到扳手的丈夫将腿上的镣铐旋开,掐死妻子。最后在木屋旁堆起柴堆,将妻子烧死。
精神分析师最终用普罗米修斯式的火烧死了非理性的病患妻子,这一仪式呼应了前现代社会宗教对女性的迫害,即认为女性身上充满巫术与邪恶。然而这却不是最终的“献祭”。最终的“献祭”发生在影片终章:在终章之前的一个俯拍镜头里,丈夫拄着拐,拖着残腿缓缓走在森林中,而后出树丛里影现出大量的、唯美的裸体女尸。在终章的最后一个镜头中,丈夫看向下方的缓崖,一众面庞模糊的女性向他走来,镜头视点切换到崖下,这群女性逐渐占据了整个崖壁,背景音乐正好放到“我渴望自由”一句。
这便是最终的“献祭”,即在“杀死”并“烧毁自然”后,自然的自我复活及全盘报复。这是一种温柔的致命“报复”,这是真正的“反基督者”。男主在见到这些女子之前,眼前又影现出了三乞丐:狐狸(痛苦)、乌鸦(绝望)与鹿(悲伤)。妻子说每当出现三乞丐时,便会死人。在妻子死之前它们便出现过,那么这次的出现,是否会使丈夫死去?
代表人性(nature)的三乞丐作为某种“大他者”,通过“欲望/情绪机器”的生成,完成了对理性主体乃至人类的“非人化”,加上跛脚的丈夫与无脸的众女,大地开始摇晃。木屋已消失在这最后几个与片头相呼应的黑白镜头中,比起《牺牲》,这几个镜头的构图稳定度、与被摄对象的距离、运动强度与切换频率更倾向于坚硬木屋外的湿密丛林,倾向于大地向神圣世界的涌现,倾向于理性、技术、文明与人类主体被自然、神秘、死亡与崇高淹没。大地在不可见中复活自己,并将自己向神与世界敞开。
(本文原载于公众号“木本杂学”)
5 ) 人性恶,或是女性恶
毫无疑问Lars Von Tier的新片《反基督者》将是2009年最血腥最阴暗,也是最晦涩最具有争议的一部电影。可以想象,导演将两年来的精神分裂的所有阴郁与暴躁全部发泄在这部影片之中。在这部影片中,Lars又回到了他早期的对视觉技巧的着迷,同时又不失《狗镇》简洁有力的戏剧张力。因此,尽管很难称这部影片是Lars的代表作,但对于他的整个导演生涯,或许是一个不小的转折点。
序言部分:在福音唱诗班的天籁之音的背景音乐下,夫妻享受性爱高潮的时候,儿子坠楼死了。而妻子则是背后的始作俑者。第一,从电影结尾的闪回来看,妻子是看到儿子爬上窗台,但并没有阻止,也因此她始终经受着心理折磨,以至于最后用剪刀将阴蒂切除,是对自己沉溺欲望的一种最极端的仇视。第二,潜在的,儿子爬上窗台并失足坠楼更多的原因是在于他脚踝的旧伤,而这旧伤则是由于他的母亲在伊甸发生心理变态而虐待所致。
第一部分,悲伤:很容易理解,丧子之痛,夫妻都过于悲伤,而妻子陷于自责无法自拔。最为心理医生的丈夫希望能够治愈妻子的心理创伤。妻子说自己最害怕森林,于是丈夫带着妻子回到一个叫做伊甸的森林。在第一部分结尾丈夫看到一只正在分娩的鹿(三个乞丐中,鹿代表悲伤)。
第二部分,痛苦(混乱之治):很难说清楚结尾处狼(三个乞丐中,狼代表痛苦)对丈夫所说的“混乱之治”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任何有意义的或者理性的治疗都将归于混乱和自相残杀。对于最后一个场景,丈夫拨开草丛看到的场景,我更情愿相信那是两只狼,从而隐喻了当前夫妻的心理状态和情感关系。
第三部分,绝望(女性屠杀):代表绝望的是鹰,但在这部分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出现,反而是在第二部分中出现,将自己死去的雏鸟吃掉。这部分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丈夫发现了妻子心理问题的根源----自己。这里涉及的“自己”不仅仅是欲望,而是女性内在的缺乏安全感。而且,这部分中通过妻子所写的沦为更为根源的表达了导演内在想法----对女性的屠杀来源于女性内在的邪恶。
在过渡到第四部分之前,我们先看看为什么存在女性屠杀现象。《圣经》中,导致亚当堕落的就是夏娃的欲望。因此,女性的存在是男性堕落的根源,因此忠诚的基督徒和教堂势力大规模屠杀女性。
第四部分,三个乞丐:三个乞丐分别是“鹿,狼,鹰”,而“三个乞丐”的概念来自于叶芝的诗,主要讲述的是人的欲望越多。在影片中,妻子象征了女性最本初的欲望,她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对性的要求,也无法控制对自己和他人的伤害。然而,妻子最后还是死在了丈夫的手下,暗喻了妻子的欲望最终战胜了丈夫的理性,女性用自己的身体引诱男性走向堕落。这实际上是符合《圣经》的描述,是基于基督的。因此电影题目《反基督者》或许仅仅是导演的一个玩笑,也是一种反讽。
尾声部分:丈夫杀掉妻子之后,走出伊甸,走过一群一群的女性尸体,但还有数不尽的女人走进森林。
6 ) 重要细节之扫描
以下分析不纯是我的理解,很多部分是由某人启发的,感谢他。
这是经过两颗脑袋讨论后的细节扫描总结:
1、“序幕” 中的细节——>【意象】:
孩子的鞋子(在这里就是左右鞋反着放的)
——>【失序】
浴室内的换气扇、旋转式洗衣桶、吊着的玩具、翻动的书页
——>【旋转、解离】
掉落的茶杯、翻倒的酒瓶、被孩子扫下书桌的三座童像、失足坠楼的孩子
——>【失落】
坠楼时孩子的脸与女人的脸(画面同构、平行剪辑)
坠楼时孩子的脸与男人的脸(画面同构、平行剪辑)
——>【孩子:男女之间的合体】
做爱的结束和死亡的来临:女人的睁眼
——>【直觉首先得知“合一体”的粉碎】
补:序幕中的背景音乐因为听不懂歌词,不清楚涵义。
2、【三大章节与碑座:GRIEF 、PAIN、DESPRATE】
序幕中出现的桌子上摆设了三座人体铜像,铜像被爬上桌子的孩子扫到了地上。此镜头一晃而过,观众很难察觉到三座铜像的碑座上竟分别刻有【GRIEF】 【PAIN】【DESPRATE】三个词。
后面的三大章节,分别以GRIEF 、PAIN、DESPRATE为名。
这三章每章结尾处,都以男人(丈夫)发现一个动物身作结。
这三个动物分别是【鹿、狐狸、乌鸦】,于是我们自然地联想到
【鹿=GRIEF】
【狐狸=PAIN】
【乌鸦=DESPRATE】
这个结构与意象的对应,应该没有争议,也很容易被发觉。
但是关于这三个意象究竟是ANTI的什么东西,在我的理解范围内,倾向于将
【半腿的鹿子之身 、自食其脏的狐狸之身、不死的乌鸦之身】
对应地理解为
【出生、生死之间、死亡】
所以得到的是:
【出生=GRIEF】
【存在=PAIN 】
【死亡=DESPRATE】
一句话:导演用意在于『出生即死亡,死亡不死』。
可以肯定的是,三个意象本身带有强烈宗教指涉,绝对比这“一句话含义”丰富的多,但碍于对基督教背景知识的了解之限,我只能在别人的分享中理解到这层而已。
如果这么理解,那么,象征合一体的小孩,为什么在走向窗口的时候,会遭遇象征【出生、生死之间、死亡】的三座铜像,这个就不难理解了;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它们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扫下桌子。
『失落,是在当出生充满GRIEF、存在充满PAIN、死亡充满DESPRATE的时候,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
3、摄影机运动
医院里,在丈夫宣布成为妻子的精神病医生后,他们进行了第一次谈话,但此谈话的拍摄充满了频繁的跳轴现象。丈夫此刻试图进行一个心理治疗的对象化,但是跳轴意味着他的妻子拒绝成为这个对象,也即这场治疗在一开始便意味着对象的“不准”。
第二次对话是床上,妻子此刻谈论她身边的男人作为丈夫和父亲的缺席,她指出男人疏远于她与孩子。镜头所给的是以女人为前景看向男人的画面。她连续说出的一段话,都是以此原则为构图的碎切画面,给观众造成了一种要质问男人的印象。但是很快,当男人反问为何女人没有写完论文的时候,镜头将男女置于同一平面,但男人位于上方,女人位于被俯视的下方。女人只答说“这次你不懂”,转向男人要与他做爱。这整段摄影机的运动,明显地揭示了【医患关系】与【合体关系】的对抗。
第三次(权且略去白天他第一次问她怕什么的那场戏)对话也是在床上,这是一个精神分析的典型扮演。医生在旁边拿着纸和笔,引导躺在床上的病人说出内心的秘密:伊甸。手持摄影的固定镜头的方式揭示了所谓治疗的暂时“成功”。但是接下来,妻子要和丈夫做爱,但是丈夫却无法融入或者说无法忍受【合体关系】,妻子于是咬伤了他的乳头。
4、哭着苏醒的是什么
1哭:当妻子在丈夫的背上“走过”石头铺就的救赎之路后,她哭了。
2哭:接着,从树上掉下来的雏鸟被大鸟叼走蚕食,她又哭了。
这两个哭很有解释空间。之间的关系也值得玩味。
第一个哭,是她认为她所信任的“帮助”,可以通过和他的合作完成,这在两人看来都是丈夫(医生)所坚持的“治疗的胜利”。但很快又被颠覆性地证明,妻子内在的恐惧无法被此胜利所消食。反过来作为医生丈夫只是帮助妻子明白过来她内在的『另外』一个逻辑。那么这里其实即已经宣告了治疗的失败,一切“反其道而行”,妻子那个内在逻辑在“治疗”的帮助下,完成了和治疗期待恰相反的苏醒。
『是他将她背着送去了那里』
3哭:再接下来又是哭。她开始回忆她一年前在此收集资料写作论文时的一刻。她剪下屠杀女性的一幅画,忽然听到一个莫名的小孩哭声。她追寻哭声而去,却发现它不是来自尼克(她的孩子),而是来自伊甸(未知)。可以认为这个哭是她内心“另外逻辑”(非理性)的一个苏醒。
只是说这个苏醒原来被深埋在她内心深处,被医生背着她过假想桥的举动所打开、所暴露。这个转折,体现在这三个哭的细节上。这是比较重要的。
紧接着,当女人揭示了自己的“秘密”,而丈夫想再次为她的“恐惧”正名(以理性证明规划)时,她已经不再服从他的逻辑,她扑向他并说:你本来应该来这里,你太自大了,这不会维持太久了!
4哭:夜晚,他们在床上静静对话,女人再次提到“哭”:the cry of all the things that have to die(后面还有一句“自然是撒旦的神殿”)。这是第四个哭的细节。是女人对她所听到的那个“哭”的解释。
5哭:这个哭,是以丈夫打开信封(尸检报告)后,在雨一般下落的橡子中为意象的。
6哭:下雨。丈夫看到狐狸——>天空落雨——>丈夫看到屠杀女性的照片。
整个从1哭到6哭的过程,妻子的非理性苏醒与体认,由丈夫治疗所导致,反过来又预告了丈夫的治疗失败。而丈夫在下落的橡子、大雨、断倒的树下,是一个苦苦坚持却已经失落的形象。
5 结合与毁灭:性具的象征
妻子在被丈夫问道是否给孩子穿错了鞋子时,又被丈夫点中了要害。她在那一刻意识到自己到底想做的是什么。
『结合,或者,毁灭。』
【当生、存在、死亡变成GRIEF 、PAIN、DESPRATE的形象出现时,唯有共同的结合点(性具)的受难,是她所认为的结果。】
这也就是她说三个乞丐(鹿、狐狸、乌鸦)出现,有一个人将死去的原因所在。
丈夫填上ME,受到的是更重的打击。在这之前,他在金字塔格上填上的每一个字,都使妻子升起重击他的冲动。
(她穿通他的腿不让他离开她,她的警告她的各种手段,都是可以理解为她所代表的那重力量对他施行的报复,而报复之下又是她不可挽回的悲剧性的“想重新结合的冲动”)
最后,丈夫制服这种报复的唯一方法是掐死她。反讽的高点更在于,在掐死她的前一刻,她寄生到他身上,他感受到妻子的恐惧,他意识到了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因为如此,他才去掐她。
他走过森林的灵魂,就像妻子的灵魂。
被屠杀的女性的身体浮出地表,攀于枯枝之上。
女性的身体不断驱逐入伊甸。
而失去性具的他,带着她的影子离开了伊甸。
终于这是否为一种变形的合体?还是一个最终的分裂?
终于“他”是否是末日的他,还是新生的他?
他去向哪里?
电影止于此。
最终这个电影献给塔可夫斯基,我想导演不是吹的。
PS,本文仅供某人作细节参考用,对于一些哲学宗教意义上的辩证思考,一律不知所措地掠过。
等待批评。
另有详细影评见:
http://toowoman.com/archives/301
看完这部更讨厌冯导了,除了两位演员的表演之外一无是处。
献给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看了很多評論,然後感想還是算了吧。。。因為不論戲名、宣傳、選角、血腥、真實的性交場面,無一不是以炒作為目標的話題之作。這電影表達出人性之惡?還說要獻給塔氏?言重了。
D9《反基督者》拉斯.冯.特里尔,你牛逼!有且仅有的两位主演:甘斯布.夏洛特、威廉.达福,你们都牛逼!这是超越实力派的功力,非普通演员所能及。戛纳最佳女主角殊荣非你莫属-----夏洛特.甘斯布啊,汤唯在你面前算个P,她那点牺牲跟你相比,差远了,她角色那点扭曲,跟你相比,差远了。
向干死布致敬!当一个演员既有梅丽尔斯特里普级别的演技,又有重口av女优的奉献精神,还有什么是完成不了的!
影片不仅仅保持了拉斯·冯·提尔在视觉效果上的诡异和黑暗,在主题的黑暗和离经叛道上也大大超越了他此前的作品。
电影让人直坠心理深渊。冯·提尔表示《反基督者》是他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抑郁期之后对自己的一种疗伤,是他颠覆过去作品的一次实验,并形容为“对自己幻想的黑暗世界的一瞥,探索自我恐惧以及反基督者的原始本性。”“坦白,生理上的彻底坦白”是他一直坚持的一则性爱观。
#重看#疯提尔献礼老塔之作,梦魇般的惊惧,在人类起源之初的「伊甸园」中发酵升腾,再次被疯子的极端生猛而惊心动魄。失婴夫妇指代了整个人类社会两性关系,一方以另一方为学术研究标本,另一方则在论文索隐中潜入心灵至暗处,「女巫」作为中世纪标识延续至现代社会的恒久性。从文明世界遁入黑暗森林,「自然」与「本性」终于实现一体,人类作为万物生灵一分子,亦在无序混沌圈内。
重口味什么的最爱了…豆瓣第一篇影评下的评论比较精彩,我接受的是两个人都是antichrist,女方的自然违背了理性,男方的裁决违反了慈悲,导演把故事设置在“伊甸”的森林里,这个命题背景本身就太宏大隐晦了。
不疯魔不成活。惟大天才能离经叛道,是真勇士自惊世骇俗。电影史上最经典的开场由此诞生:男女主在浴室里做爱,背景音乐是歌剧《让我痛哭吧》,慢镜头极具诗意和美感。窗外大雪纷飞,襁褓中的儿子,爬上窗台,纵身落下。一边是性,一边是死;一边流泪,一边射精。
女人是罪/肉體 男人是愛與/神性 基督本身也是反基督者 因為他拒絕為女人的罪死 男人要救贖女人 女人寧可放棄身體 將自己和與她縱慾的男人變為無用 女人的身體最后像烏鴉一樣在危及男人性命時被殘殺 象徵毀滅 食屍的烏鴉後來得生 女被焚 男離開 重新成為基督 並和贖罪 欺騙 毀滅 同時出現
为什么拉斯冯提尔总把自己的压抑释放在一个女性疯子形象上咧……
不是拍给俺这种俗人看的,表示欣赏不了
我為什麼要看這麼不舒服又爛的片子呢?
真疯真装!!!!!!还塔尔科夫斯基啊,算了吧!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疯提尔。1.依然聚焦极端情境中的受苦女性和展现人性之恶,但重口又晦涩,充满符号隐喻。2.女性-感性-自然-魔鬼vs男性-理智-制度-基督。3.依旧高度风格化:开篇黑白超慢镜性爱蒙太奇,分章节,跳轴,特效。4.男女看了都肉痛。5.难产鹿-悲恸;自食狐-痛苦;不死鸦-绝望。6.戏谑老塔。(9.0/10)
太惊世骇俗了,冯提尔疯了!
爱比死更冷,慢镜雪落迟。山深闻婴哭,屋漏橡子熟,桫椤丛中过,夜雨堕寒杉。树洞埋活鸦,野合盘尸根。椎足虐血精,一剪铰苦逼。拉丝红蹄儿,无事献塔二,闪灵牺牲林,潜行寂静岭。
为禁而禁就不要说教了 干吧/我是重口味 这100分钟毫无反应地过去了
拉斯冯提尔总这样!我恨你!